《十面埋伏》为张艺谋编剧、导演的又一部大片。该片公映前造势十足,有众多媒体捧场,把观众的胃口吊得很高。然而,颇具讽剌意味的是,公映后的社会反映不尽如意。笔者最近也亲入影院观之,结果也是大失所望。面对媒体捧场与观众反应的巨大反差,笔者亦有许多感慨,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该片场面华丽,色彩绚烂,是典型的老谋子风格。但我一面看一面深感失望:一是全剧编造痕迹突出,缺乏故事情节发展的内在逻辑性。影片开头提示飞刀门造反指向的目标为唐朝统治集团,而随着剧情的演化,我们看不到唐朝最高统治者与飞刀门结怨的政治根源,也看不到当时生产关系束缚生产力发展的社会原因,而从头至尾看到的却是州县捕快对飞刀门的肆意追杀。试想:如果没有当时社会的水深火热,没有人民群众的流离失所、生存无望,飞刀门这一群众组织又为什么要揭竿造反呢?影片展现的环境极尽繁华,妓院里一派锦衣绣楼,但由于缺乏社会的横向对比,在大的方面就已经站不住脚了。再从小处说,无论是妓院里的“大姐”、“小妹”,还是县衙里的“刘捕头”、“金捕头”,他们的身份也是一天三变。这除了反映编导者的随意性外,难道还能让人看得出一点点源于生活的艺术典型的人物关系吗?当然,我们不可能要求一部以观赏性为主的影片承载太多的历史内涵,但“符合故事情节发展的内在逻辑”却是一部以叙述故事为主的影片应该做到的基本要求。如做不到,只是一味地随意发挥,那就不是故事,而是胡扯!
二是结尾太虚假。在刘捕头、金捕头与小妹打斗的场景中,漫天刮起了大风雪,风力之大,竟把鹅毛大雪横扫而过。但刘德华、金城武、章子怡所饰演人物的衣衫、长发仅仅只是随身而动,却并未随风飚扬而起,显见得人物与环境是脱离的。此其一。其二,小妹左胸已被一刀深深插入,按常理早已应葬身荒野,但她却能三番五次地倒地而起,无事人一般。这种脱离生活实际的假,也假得太离奇了。无怪乎有人说章子怡是铁胸,除非要张艺谋这杆枪才扎得死。
三是刻意地追求镜头的华美,让人感觉不像是看故事片,倒像是看风光片,产生的只能是喧宾夺主的效果。看得出,张艺谋为这部片子已经是使尽了浑身的解数,到了江郎才尽、黔驴技穷的地步。笔者不得不遗憾地说,此片该是他的“滑铁卢”之作矣!当然,对这部影片的看法,并不包含否定张艺谋所有经典之作的意思,也不包含对张艺谋孜孜追求艺术的精神的否定。笔者只是想到,在艺术创作上,艺术家与政治家在哲学上都具有一个共性,如果不深入生活,不了解实际,光凭闭门造车,奢谈唯美,空谈理论,就算是有满腹经纶,也难以站在艺术的和政治的高度去反映生活的真实,更不可能实事求是地去解决具体的社会问题。违背生产力发展的需要去人为地选定生产关系,最后只能造成生产力的严重破坏;脱离现实去追求虚高的发展指标,也并不能为人民群众带来真正的实惠;盲目攀比以显示政绩,造成的只能是有限资源的最大浪费。形式不能脱离内容而存在,情节不能脱离逻辑而瞎编,艺术不能脱离生活而完美。这三点应该说无论是搞艺术或是搞政治的都是必须要注意的问题。人为的哗众取宠,只能收获相反的效果!(文/陈南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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