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语票房老大竟是它？ 《画皮Ⅱ》商业之道探秘

《历劫佳人》海报

　　番外篇：好莱坞的制片人中心制

　　在好莱坞，导演和制片人之间永远存在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微妙关系。当一部电影成功时，影迷的统一口径是：它有一个伟大的导演；当一部电影砸锅时，导演最擅长使用的统一口径是：我发誓，本尊被制片人挡在了剪辑室门外。事实上，好莱坞将近一个世纪以来，都在导演和制片人的关系博弈中，寻找某种完美的平衡结构，虽然成功案例和失败案例看起来总是一样多，但就坞外人看来，大体上，好莱坞还是依靠制片人中心制而茁壮成长起来的。

　　只是，以创造艺术价值为己任的导演，往往因为自己的想法没有办法得到实现而捶胸顿足，矛盾显而易见。譬如，奥逊-威尔斯1958年拍出的“最后一部黑色电影经典”《历劫佳人》，在当年曾遭遇环球公司的胡乱剪辑，上映时没有引起任何反响。威尔斯奋笔疾书长达58页的备忘录递交制片人，要求重剪此片，但惨遭拒绝。直到40多年后，剪辑师瓦特-穆什才根据备忘录进行了50多处修改。法国大导演特吕弗如此评价威尔斯的悲剧：“他花了如此之多的时间与制片人软磨硬泡，制片人请他抽雪茄，却连一英尺胶片都不给他。”

　　不过，制片人中心制对好莱坞电影工业发展的贡献却勿容置疑，毕竟，这一规则形成本身就是和电影工业的发展息息相关。30年代以前，华尔街的热钱打开涌入电影业，好莱坞内部曾引发兼并浪潮，在20年代，好莱坞八大公司就垄断了美国本土市场，而且取代法国在欧洲市场逐渐占据主导地位。在“制片厂中心制”时期，大公司都是采用配方式生产、明星制营销以及首轮影院的发行体系。但是随着电影制作规模的扩大，分工也越来越细密，使得整个运作体系急需一个可以统一调度的岗位，于是制片人便承担了这个角色。

《黑天鹅》从“环球弃片”到名利双收，制片人的运作功不可没。

　　好莱坞制片人的成与败 并非每一个制片人都是“剪刀手爱德华”

　　毫无疑问，制片人比导演承担着更复杂的工作内容，除了要掌握电影本身的艺术质量外，他们必须不惜以牺牲导演的个人表达诉求为代价，让电影在通俗层面更完美一些。制片人最典型的考量要素，一是分级问题，G级、PG-13级、R级还是NC-17级，决定着电影的发行规模和受众面，达伦-阿罗诺夫斯基的《黑天鹅》比《梦之安魂曲》认知度更广，与后者的NC-17不无关系；二是时长问题，沃卓斯基姐弟的特效电影《极速赛车》后期制作时，制片人认为这部本身就很傻的电影应该被剪成90分钟，而牛气冲天的沃卓斯基坚持要在剧院推出135分钟的版本，结果成为了人人喊打的SHIT，而制片不靠谱的时候也更多，赛尔乔-莱昂内的《美国往事》就曾被制片人大刀阔斧剪掉了所有闪回段落，结果成为一堆垃圾；三是商业电影的气质，无需太过文艺或是极具个人风格，商业片制片人试图营造的效果永远是“恰到好处地装逼”，雷德利-斯科特的两部作品，恰好印证了正反两面——1982年的《银翼杀手》，原始版本的结尾是那女主角离开公寓，地上有一只纸折的独角兽，制片人认为不够给力，于是在公映版本中塞进了大团圆结局，致使科幻迷一直嘲笑到现在；1991年的《末路狂花》，斯科特原本还有个结尾是两女主角逃脱警察围捕，从此过上了有尊严的幸福生活，但试片之后制片人提出指导意见，于是才有了那摧人肝胆泪腺崩塌的飞车坠崖瞬间。

《逃出克隆岛》有着典型帅哥美女与劲爆元素，却让商业片大鳄迈克尔-贝饱尝票房惨败滋味。

　　当然，在大工业时代，制片人的能力和威力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甚至，制片人也逐渐成为电影的一种象征，变成电影发行和推广的杀手锏。大名鼎鼎的杰瑞-布鲁克海默，曾踩在斯皮尔伯格和汤姆-汉克斯的头上荣膺好莱坞权力榜的第一人，他认为“观众在周五带着全家走进电影院，不是为了看某个导演或者制片的电影，而是为了去看汤姆-克鲁斯、威尔-史密斯、尼古拉斯-凯奇的电影，好的商业片就要高潮不断，爆炸连连，让观众走出影院之后觉得票钱没有白花。”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为迈克尔-贝监制的《绝地战警》《勇闯夺命岛》《世界末日》《珍珠港》部部狂卷票房，唯独在2005年迈克尔-贝抛开杰瑞，与梦工厂单干了一笔《逃出克隆岛》的买卖，结果却赔钱了——现在来看，此片帅哥美女齐头并进特效场面一个不缺，但发行后却遭遇各种不给力，可见“得杰瑞得天下”的真理。更重要的是，杰瑞的冒险精神也让他得以在好莱坞引领风潮——2003年以前，业已很久没人敢碰脏乱差的海盗电影，但杰瑞却花重金让冷僻题材复活，促使当年半红不紫的娘炮船长约翰尼-德普，一口气爆红十年，毫无疑问，《加勒比海盗》系列电影就是一个制片人的杰作。

好莱坞的老帅哥们都纷纷开起了自己的公司，不断参与制片

　　制片人中心制在好莱坞的新变化：名利双收才是硬道理

　　最近30年，随着好莱坞电影工业的飞速发展，制片人中心制还是出现新的演变，制片和导演（演员）二合一的状况司空见惯，导演和制片的黄金搭档模式也被强调，这就使得制片人中心制不再像以往那样剑拔弩张。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迈克尔-贝、昆汀-塔伦蒂诺、蒂姆-伯顿、大卫-芬奇都是拥有最终剪辑权的导演，他们同时又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制片人，拍好和拍砸都由他们自己承担；布拉德-皮特、乔治-克鲁尼、李奥纳多-迪卡普里奥等巨星，都拥有足够的资本开设自己的公司，将明星中心制和制片人中心制紧密结合，几乎成为他们实现名利双收的一种新途径。

　　除了商业电影领域，试图在艺术和商业之间找到平衡的制片人，也在最近十年大量涌现，《美丽心灵》《对话尼克松》《美国黑帮》的布莱恩-格雷泽、《老无所依》《社交网络》《大地惊雷》的斯科特-鲁丁、《七宗罪》《无间行者》《禁闭岛》的吉安尼-努纳利等等，都是这方面的高手，但在电影营销，尤其是“奖项营销”方面的绝对高手，非著名制片人哈维-韦恩斯坦莫属。这个从独立电影领域发家的胖子，现在几乎成为“信哈维得永生”的奥斯卡第一推手。他不仅能制作兼容艺术和商业元素的电影，同时也具备敏锐的“申奥”嗅觉。从1996年的《英国病人》横扫9项奥斯卡，到荒诞宫廷片《莎翁情史》压倒好评如潮的《拯救大兵瑞恩》，再到《芝加哥》13项提名并最终登顶，韦恩斯坦几乎没有失手过，最近几年更所向披靡，人类已经无法阻挡。由其亲自执行制片的《国王的演讲》在竞争奥斯卡时，他在档期选择和宣传口号上，一步步瓦解后劲不足的《社交网络》，最终实现翻盘，去年开始运作《艺术家》时，韦恩斯坦特意为看片资料制作了防盗版系统，保证了在线版不会流出，影响观众的看片兴趣，同时也增添了奥斯卡评委的好感，导致最终所有人眼中只有一部《艺术家》。尽管人韦恩斯坦的行销手段广受争议，但在只重结果的好莱坞，他无疑是成功的。并且，他亦将制片人中心制推向了新的极致——即便你觉得《国王的演讲》《艺术家》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杰作，但他们收获的一堆小金人，却无论如何无法被历史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