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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滩画报:期待好天气的戏剧

来源:外滩画报 作者:赵川
2011年06月08日11:45
 


  在四季分明的地方,秋天过去之后,有一类戏剧也要进入冬眠,而春天到了,又可以期待它的复苏……回想2010年11月澳门艺穗节上那些户外的戏,一会在海边,一会在古庙前,一会又在最市井最普通的街角边,在成片成片密集的居民楼下,或在行人车辆繁忙的大街上。那些白天,那些夜晚,因为这种户外戏剧的自由和自然,似乎令澳门天气特别地好。

  有一晚赶到那里,街边已聚满了人。有几个流浪汉,以他们的杂物,在澳门一处旧区的居民休憩地段占下一块地方。他们大声讲着自己在这座城市里的生活琐碎,有喜有怒,甚至有癫狂。他们大叹生活苦经,个人的种种麻烦。澳门由来已久的赌业,越发到处开起来的赌场和新近繁忙变化着的城市环境,这些都是绕不过的话题。当然,他们也讲私情、梦想和期待。而在那一个多小时的戏剧里,卑微的生活,从个人那里,从犄角旮旯处被放大,在那个街角的天空下膨胀起来,眼睁睁能看见,顺耳就能听到。戏里人物的争论、愤骂和调笑,让在那个时空段里驻足的人无从回避。以至于后来戏散人去,街角空静,那些刚才还有过流浪汉们的地方,倒像是在仲夏夜之梦里。这是由当地“葛多艺术会”的一些年轻人创作演出的户外环境剧《漂流者》。剧场就设在那种流浪汉平日乐于驻足的街角环境。人物是三个性情各异的流浪汉和一个号称自己以前在赌场做经理的疯婆子。这样的戏,从内容到表演,要求都不低,一点也玩不得虚伪。

  澳门本地重要的剧场文化推动者莫兆忠与他的“足迹”剧团成员,也在那几天里将他们的戏《望厦一八四九》,重新推出环境剧场版,名为《龙田戏班兴亡录》。故事讲述现在的澳门市中心一带地方(原名为龙田村),160年前中国农民陈亚米等,不堪于葡国殖民者破坟修路,愤起刺杀葡国兵头亚马喇的历史事件。创作者希望藉此探索城市的发展与变迁对澳门人身份认同的影响。演出就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表演者引领观众在昔日龙田古村范围内游走,讲述当时的澳门历史环境,并走到塔石广场的文化中心前,重演了刺杀亚马喇的历史场景。观众一路跟随,走街穿巷,聆听故事,观看演出,由此交错于那个城市空间的现实、历史与想象之中。让我略带遗憾的是,关于曾开中国西风东渐风气之先的这座城市,它被殖民和抵抗殖民的历史,所涉及种种撕裂,在戏里却只被各打五十板,轻软简单地缝合一起。编导者阿忠的宽容,滑过了本已触及的深刻问题。

  另一个晚上,在路环的天后古庙门前,舞台式的灯光将一座古庙照得有些诡异。开场,来自马来西亚的舞踏表演者李瑞强,涂得雪白,几乎有些不可能地、安静地高高端坐在庙前一座石狮的顶上,许久,一动不动。他的这个作品《青蛇》,故事演绎自《白蛇传》里的小青,表演形式则依据他修习多年的日本舞踏。有人将舞踏当作芭蕾舞一样,是一套遵循固定审美格式和技术规范的表演样式,我对这种思路很有些怀疑。以我的理解,舞踏或应是种确立在它的宇宙观之上的创造性表演方式,而不该是一套固定的扮相和舞步身段。舞踏表演者的身体形态,是从他/她的历史里挣扎出来,而不可能是从经典舞踏中抠下来。就如同那晚被用来做了背景的路环古庙,如作品不能由此创造出它存在于表演中的意义,那对于“古庙”和“舞踏”,我们不过是又多了次异域情调消费而已。

  接近尾声的那天下午,我错过了香港艺术家带了观众入山步行三小时的声音表演,却看到在路环黑沙滩边,澳门艺术家吴方洲长达一个多小时,在海浪与沙滩之间作的行为表演《死里逃生的秘密》。那是段独特的观演经验。他站在宽阔的沙滩、滚滚不息的海浪和无垠大海面前,那个现场,是他一个人的舞台。他借助事先准备的道具,比如几头戴着大红花的猪的模型、一团团的绒线球、许多衣物和垃圾袋,轮椅、枪枝以及影像和音效等,在海滩上形成一系列纷繁的喻指人性、政治、经济或战争的意象。而他的身体,不断积极地投入到参与、建设或瓦解这些意象的过程里。现场的戏剧性画面,时而随了他的奔忙,时而借助海的力量,一浪高过一浪。后来天渐昏暗,风吹寒意,他坐了轮椅慢慢浸入海中,在与一浪浪的劫波对抗之后,他的身影在海中越行越远,最后终于被海浪掀翻……然而,他又从海中走回,继续强悍而又无力地对抗着大海。

  我们在澳门艺穗节期间,看过的户外演出,远多于剧场内的作品,这着实有趣。澳门艺穗节是由当地的民政总署而不是由文化局主办,因此有它在空间使用上的特点。在艺穗节后来的研讨会上,几个不同地方去的戏评人,都对这种无意中形成的户外戏剧特色给予肯定。它促进创作者更多思考和创造艺术与社会公共空间的关联性。我也期许它能更赋予环境戏剧以新的意义。

  澳门那几天的天气当真不错,但这样的戏剧非得依靠好天气吗?

  去年9月在上海的钉子剧场里外,迷你型的妈妈拉戏剧节再次上演。上海的环境算不得好。吴梦编导的短剧《今天我是一个演员》上演时,天下着小雨,女演员站在雨中的小街上,在匆忙下班的人流中,讲着话,唱着歌。后来她卧倒在湿的路面上,白色的裙子上沾满泥浆。她滚过湿漉漉的路面,由下往上,一级级地慢慢滚上路边的台阶。台阶上站满了正观看她和正在拍照的人。人群随了她的滚动移开。滚上6级台阶,女人紧绷了脸,从人们的脚下慢慢站起,发梢滴淌着水……演出到这一刻,我们与那些或被称之为“戏剧性“的遭遇,真的戏剧性般地交织在了一起。(来源:《外滩画报》赵川专栏)

(责任编辑: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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