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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康赫漫谈的一个小时:无需审视,只需沉迷

来源:搜狐娱乐
2010年10月31日18:16

导演康赫(图/廖凡)
康赫(图/廖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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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赫:浙江萧山人。小说家,剧作家,戏剧导演,样态设计师,职业跳槽人,人类学家。

  陈然:搜狐戏剧编辑

  康赫的《受诱惑的女人》大概是青戏节结束后的一个月里,被提及率最高的作品。几乎人人都在谈论他。在观众那里他毁誉参半,在同行那里他赢得盛赞一片。孟京辉、廖一梅喜欢他的戏,邵泽辉追捧他,王翀说他是自己的“同路人”,他的戏迷里甚至还有万方这样的大牌……显然,康赫惊艳了我们,他的作品一次又一次出乎所有人意料。

  我曾给康赫发过一封邮件希望他谈谈这个新作,康赫在看了搜狐戏剧约稿的剧评以后给我回了封邮件说:今年关于我的戏的评论不论好恶都不着调,这位也一样,我就不回应了。康赫“傲慢地”感到自己被误读了,也因此一周之后我们有了下面的谈话。

  陈然:老实说,因为只看过你这一个戏,不知道你其他戏是否存有共性,只好随性问了,别介意。

  康赫:没关系。访谈是最真实的。

  陈然:你之前写小说,然后又做声音,文本和声音是贯穿你所有作品的两个元素吗?

  康赫:头一个戏是自己小说改的。第二个戏与一位中国记者对尤涅斯库的访谈有关。观众认为与我的作家身份也有关系。关系是有,但另有一些情况。从我第一个戏《审问记》开始,我的戏便是“偏离戏剧”。简单的说通过“偏离”是想要寻找自由。第三个戏《泄密的心》仍然是“偏离戏剧”,但没有对白,只有漂浮的字幕。第三个戏有些形体,但不是肢体剧,事实上,第二个戏《采访记》已经开始寻找“癫痫与舞蹈”间的联系了。《泄密的心》比较特别,因为没对白,舞台、声音、形体便十分显眼。我从贝多芬弦乐四重奏中切出一些小碎片,再根据这些碎片来写剧本。根据这些碎片来编演员的行为,同时与王凡商量电子的状况。

  陈然:我正想说,你的作品与我们熟知的“戏剧”有一定的距离。你怎么定义“偏离戏剧”?“偏离”是消除所有戏剧性吗?

  康赫:表面上看,我的舞台,尤其表演非常松散。这是“偏离”的一个结果。从语言风格而言,由于想要从所有已成类型的戏剧语言中偏离,所以看上去哪儿都不靠。也就是不伦不类。但不是消除戏剧性,而是从旧的戏剧性中偏离出去。至于往何处偏离,是不确定的,需要与演员和其他合作者一起工作,慢慢寻找。这才是自由的本义。如果偏离是完全确定的,那我的戏剧一样是远离自由的。所以,我要求对自己的偏离也进行不时的反动。

  陈然:剧场不就是一个框框吗?舞台、观众席、出口入口,一切都是固定的。

  康赫:剧场是框框,你说得没错,有一点,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框框可以破除,更重要的是,我们在某种契约下进行工作,在这样彼此承认的契约下寻找自由。因而,并不因为有框框就不能实现偏离。

  陈然:戏剧的动作、冲突、场面、情境……要一一击破吗?那么留在舞台上的是什么?

  康赫:不是击破,是偏离。我寻找舞台上可能有的新的动作,新的冲突,新的场面,新的情景。寻找是一个接近自由的过程。这也是为什么我通常不太愿意跟职业演员合作的原因。不过通过这次跟两位职业演员合作,我改变了看法,他们也可以通过训练尝试“偏离”,找到自由表演的可能。

  陈然:形式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康赫:这是大家经常问起的。前段时间碰到孟京辉的舞美张武,他问我怎么想到用环轨,多媒体形式与戏剧结合的第一步是怎么跨出去的。其实我从没想过什么多媒体,形式和内容对我从不是个问题,因为我从不把它们分开考虑。就这个戏而言,用环轨最直接的原因是因为这是一个关于“出轨”的戏。许多事情发生在轨道上。环轨当然有另一个功能,就是让观众可以更好地审视他们每天经历的世俗生活。到了下半场,环轨就退出不用了,因为那是爱情,不需要审视,只需要沉迷。

  陈然:环轨设计的确很好,当时我觉得如果操纵摄影的不是一个具体的人的视角,而是遥控操纵可能感觉更好。另外,你的演出说明非常迷人。

  康赫:这次在操控这一点上有非常大的失误。我完全没精力去管摄影师。演后几天我们聊起,我问他为什么不敢按我事先要求移动到轨道另一侧去,他说因为怕挡观众。我说你是演员,演员之间当然最好不要挡来挡去,但也不是处处要避免,这与背台一样,有时候我们需要背台。他说他从来不知道他是演员之一。遥控车我也考虑过,但如果摄影师也是演员,就不需要遥控车了。关键的是,他确实需要适应去成为一个特殊的演员,演他自己。你看,人们要意识到自己是自由的是多么困难。

  我跟两位职业演员的合作非常艰苦,他们失去了以前学的表演模式的依靠后很长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到最后两三天他们身上的自由活力开始激发,然后发过头,然后等能够放松的时候,就必须得演出了。李增辉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职业演员,他开始排练的状态合乎我的心意,我就没怎么管他,把主要精力投在与两位职业演员的交流上。等他俩出状态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与李增辉沟通了。一些朋友告诉我,他俩比李增辉演好,我对他们说,问题出在我这儿。

  我跟大家说:我们的戏没有排完。事实上,从“偏离戏剧”而言,一出戏永远不会有排完的时候。因为自由意味着随机而动。恐怕也是因为“偏离”,有观众才会一时无法看到我的语言状况。

  陈然:这个自由是绝对的吗?

  康赫:自由是绝对的,但这个自由不是。自由意味着永远有所不知,意味着永远存在着即兴创造的空间。但即兴行动的尺度在哪里?罗西里尼说,我们来即兴地做一些准确的事情。恐怕这是尺度。

  陈然:你的尺度表现在哪里?

  康赫:在瞬间中找到最准确的感受。这样的瞬间是存在的,通常在一些很困难的地方存在。

  我们遇到困难,不知道该如何排一段戏,没有任何方案是合理的。这时候大家都给自己意见,但全不对。不对的原因恐怕是过于片面,或过于简单,或用了旧套路。但出路没有。然后那条准确偏离小道出现了,被一丝曙光照亮。包含了你想要的全部的丰富性,有新意,并且准确。一个女人第一次见到她可能要爱的男人,男人要靠近她。她伸出手去推,但“推”这动作在接触到对方身体的时候,变成了抚摸。这个抚摸没有任何勉强之处,因为“推”本身是速度使得它与抚摸可以合而为一。这意味着从一开始推就不是推,抚摸也不是抚摸,而是两者都有。这样的表演是寻找的结果,循着当下的感受去寻找,而不是在表演本身里找到出路。

  陈然:这就是你说的“内心王国自己的语言法则”?

  康赫:是。

  陈然:一个问题,你希望与观众保持何种关系?你理想的观众是什么样的?你希望他们望向你,听候舞台指示,还是融入你塑造的空间,感受你的感受?

  康赫:我希望与自己的观众无论戏中戏外,都有交流。单向的指示或是批评都是很奇怪的。不过我并不奢望能有那么多的有趣交流。大家都很固执己见,自由之路掩埋在脚边的草丛里。所以,期待交流,但不必太多。

  陈然:可在剧场里,观众是带着期待等候舞台上发生些什么的。这不是一种指示吗?

  康赫:观众的期待真是件麻烦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们期待什么。

  陈然:看到你这句话我笑了。

  康赫:我只是知道,这些期待里有少量的跟我会有些关系。

  陈然:剧场由祭祀场所演变而来,期待怎会没关?挺有关的嘛!

  康赫:实际情况是,他们期待我杀一只鸡,结果我杀了一条龙。他们打算祭晚上的安稳觉或明天早餐,我祭出了一些自由飞翔。他们必须明白一点,祭祀通常不是满足吃的,而是要让精神上升去接近天空。他们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菩萨去许个愿,结果拉了菩萨落地说要发财。

  

(责任编辑:崔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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