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青戏节《另一边》：一出梦的戏剧

　　昨天刚看过《另一边，温柔地震撼睡眠》，今天课上大家就聊起了当代剧场艺术。老师反复说到当代艺术的最大特点：观者对表演的介入和在完成作品中所起的重要作用。西方很多剧场作品都已将观众纳入表演者的范畴，于是戏都成了半开放半完成的状态，需要观众用自己的情感和想象力去协同创作者共同完成。编导们不再清晰地告诉你他在表达什么而是将主动权交付观众：你觉得表达了什么，就是什么。习惯了在经典中“被卡塔西斯”的我们面对这类作品都有些云里雾里，以致于大多数当代作品都被赋予“超级抽象，理解无能”的评价。其实换一种角度来欣赏，倒是能收获不一样的体验。《另一边》就是这样一出乍一看摸不到头脑，深入后意味十足的当代剧场作品。

　　不知先锋孟导在为这出戏加上“温柔地震撼睡眠”这个小标题时是否想到了梦境，《另一边》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出描绘梦的戏剧。至少，它让我想起了我的梦。你是否在夜晚的熟睡之中和好友一起去踏过青？你是否在午间的小憩时满脑地铁的人流？你否是在看到足球新闻时脑子里一并闪过巴乔的背影欧文的奔跑吉米蹦在场内大肆招摇？你是否在下班路上突然哼起周杰伦，唱一句简单爱又唱一句双截棍？好梦噩梦白日梦，它们总是毫无逻辑地闯入我们的意识，然后闪现，消逝。《另一边》的舞台呈现，在我看来就是这样梦境的流动。大屏幕投影上是一家人海边度假，是以A开头的单词变来换去，是卡朋特不同歌曲的歌词，是胡拼乱凑甚至胡言乱语。然而说实话，观众朋友们，你们谁的人生又是每一分钟都是逻辑出来的呢。

　　梦境是有节奏的，但不是故事一般逻辑出的危机和高潮，从这一点来说，同样是关于梦，比起最近炒得火热的《盗梦空间》，我更喜欢这场被温柔地震撼了的睡眠。《盗梦》是以梦为情境来讲哲学，企图影响你的思维，《另一边》则是以声画为手段来找感觉，想要触碰你的心灵。印象很深是将近结尾是屏幕上漫天的飞鸟，还有演员平躺在舞台上缓慢舒展的身体，你问我这表达了什么，我说不出，可我告诉你我想到了什么。我想到了某一个夜晚，在另一端的世界，我也曾像鸟一样舒展着双臂飞翔，越过了一座满是鲜花的山崖。

　　前些日子看书看到一句很中肯的话：“读书需要力量，我们是用自己的情感和经验在读，读一阵不生活，当心元气衰竭。为了读书，我们必须用力生活。”我想看戏也是如此，现实主义也好先锋抽象也罢，我们都是在用自己的心去感知和体会，有时感觉越看越麻木，现在想来也许是自己生命储备还不够丰满。看来为了看戏，为了读懂作者的意更为了接近自己的心，我们也必须认真地做梦，用力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