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大古典名著翻拍热中,高希希执导的新版《三国》率先登场,将于5月2日在天津卫视全国首播。这部斥资过亿、阵容强大、画面精良的荧屏大制作,与老版《三国》相比,有哪些突破、哪些看点呢?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每当听到杨洪基那深沉浑厚的电视剧《三国演义》主题歌时,都会心潮激荡,浮想联翩。
《三国演义》是中国古典文学宝库中一颗璀璨的明珠,数百年来在民间广泛流传,并被改编为多种艺术形式,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上世纪90年代,王扶林等中国第一代电视人倾注心血将其搬上荧屏,广受好评。时隔十数年,年轻的实力派导演高希希便秣马厉兵,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勇导新版《三国》。经典重拍,究竟必要性何在?对此,高希希称理由有二:其一,时代发展很快,旧有的文化理念已不能适应新的价值观及观众审美心理的变化;其二,近年中国出现了“国学热”,唤起人们对优秀传统文化的高度认知和传承热情。因此,重拍《三国》便成了时代的客观要求。
新版《三国》2008年9月开机,2009年7月杀青,历时十个月,转战大半个中国,动用上千演员,战马数百匹,规模阵容强大,镜头画面气势恢弘,堪比电影大片。这从剧组提供的一版35分钟预告片中便可略见一斑:那金戈铁马的古代战争场面,无论是官渡之战、长坂坡之战,还是火烧上方谷,无不给人以强烈的视觉震撼,令人对该剧的播出充满期待。
天津卫视作为《三国》的投资方之一和北方唯一的播出平台,5月2日起将首播该剧。此前,5月1日晚黄金时间,一场盛大的开播典礼也将登陆天津卫视。届时,导演高希希将携主演何润东、于和伟、于荣光、黄维德、张博、刘竟等精彩亮相,畅谈拍摄过程中的艰辛,揭秘新版《三国》的幕后花絮。
整容不变性,抓住古典名著的精髓
新版《三国》筹拍之时,适逢吴宇森的电影《赤壁》全国热映。《赤壁》被认为“颠覆”了原著精神,部分地改变了人物关系,增加了一些“雷人”的情节和台词,并为影片贴上一个和平主义的标签,因而在评论界和观众中引起很大争议。当时,高希希在接受本报专访时明确提出:对中国优秀文化遗产,例如《三国》这样家喻户晓的古典名著,不能轻言“颠覆”。因为《三国演义》虽然不是历史,却也历来被认为是“七分历史、三分虚构”。他为新版《三国》确立的原则是——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进行一些戏剧结构上的改编和延伸,通俗地讲即:“帮忙不添乱”,“整容不变性”。
开机前,总制片人杨晓明的一句话:“我们要做的是‘挑天花板’的事”,使高希希产生了共鸣。在高希希看来,已经有一部完整、优秀的央视版《三国》在先,“挑天花板”就是突破极限、超越巅峰。这首先是一种使命:必须抱着一种敬畏之心,拍出《三国》的精髓;其次是需要艺术家的勇气和拼搏精神。
新版《三国》拍摄期间,日本驻华使馆文化参赞曾到片场参观,返京后感叹说,没想到中国人拍《三国》这么勤奋,这么能吃苦,在艺术细节上又这么讲究。高希希闻讯后十分高兴和自豪:“我们拍《三国》,就是希望把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传承下去,让我们的民族精神发扬光大。”在新版《三国》杀青后,高希希自信地表示,这件事他做到了,相信观众看了新版《三国》是不会失望的。
演员常与导演擦出灵感的火花
改编名著,最难的是演员的选择。因为“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况且又有央视版《三国》在前,无论唐国强的诸葛亮,还是鲍国安的曹操,表演上都可圈可点,已“先入为主”,如何让观众接受陆毅的诸葛亮和陈建斌的曹操呢?
对此,高希希力排众议、颇有主见:“我们好像已习惯了传统戏曲中羽扇纶巾的诸葛亮,机智、潇洒,老成持重;其实诸葛亮出山时才28岁,本来就是年轻人,与陆毅的年龄差不多。”他认为陆毅的表演很出色,突破了以往英俊小生的形象,完成了诸葛亮从年轻时的飘逸洒脱到老年时苍凉凝重的转变,相信观众会慢慢适应和接受陆毅版“诸葛亮”的。
对陈建斌饰演的曹操,高希希更是赞赏有加。他和陈建斌在现场经常会擦出一些火花,如曹操临终前,用手指蘸起一点酒,然后挥指弹开,使人感到他人之将死,还在寻找一个支点,想将其抓住,无奈是水中之月、镜中之花,“是非成败转头空”而已。从而渲染出至死未能完成统一大业的一代枭雄的悲剧情怀。这一动作以及曹操口述遗言的台词,都是导演与演员现场碰撞出来的,既深刻又精彩。
高希希认为,演员是他艺术创作的重要灵感来源之一,除了陆毅和陈建斌,他对于和伟(饰刘备)、于荣光(饰关羽)、何润东(饰吕布)、倪大红(饰司马懿)、陈好(饰貂蝉)、林心如(饰孙尚香)等演员的表演,也给予较高评价。尤其是《三国》作为一部男人戏,寥寥无几的女性角色不仅会令人眼前一亮,而且烘托了全剧的情感氛围:“男人因江山而成英雄,因美人而有情怀,这种铁血时代的柔情是最打动人心的。”
陈建斌曾经与高希希合作过《光荣岁月》,两人默契极高,用高导的话说:“我们经常碰撞出火花。”陈建斌有想法,不按牌理出牌,是出了名的。他这个特点深受高导欣赏,“他是一个很喜欢出奇招的人,对这个人物有很多自己的见解,我们之间有很多的交流,有时候我们非常回避之前的版本,我们一定要求新,去创造出一些新鲜的。比如前几个版本中,曹操在说到‘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时候都是喊出来的,表现得很有气势,但我们拍的时候,陈建斌就问我‘这个我能不能不喊出来?’结果出来的状态我认为非常到位。”
在老版《三国演义》中鲍国安饰演的曹操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珠玉在前,有压力也是正常的,但是陈建斌似乎比大家想象中要轻松很多,“我觉得丝毫没有压力。鲍老师那版,那个时候看,我就当去欣赏一个电视剧,没有去怀着研究的心态去看他。八几年的时候,人们对人物和生活理解跟现在的我们显然是不同的。也许87版我们今天看有很多粗陋的地方,但是在那个时代,他们就已经做的最好了。今天也一样,我们现在拍摄新三国,在我们这个时代,它就是最好的。也许将来再过20年,会有人再做新的三国肯定跟我们不同,但是我们在现在一定是最好的。”
再现冷兵器时代恢弘战争场面
武戏是老版《三国》的一个软肋。除了“赤壁之战”,剧中所展现的古代战争场面,缺乏气吞山河的恢弘气势,因而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作品的视觉震撼力。有鉴于此,在筹拍新版《三国》时,高希希对动作导演林峰特别强调:三国是一个冷兵器时代,金戈铁马,必须真刀真枪地实打,不能虚打,更不能像武侠片那样飞来飞去,要有一种强烈的重量感和力度感。
林峰是香港著名动作导演元彬的爱徒,执导过奥斯卡获奖影片《卧虎藏龙》,有丰富的武戏拍摄经验。在新版《三国》中,他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才华,将三国历史上最经典的三大战役——官渡之战、赤壁之战和彝陵之战,即旷野大战、水上火战和山林火战拍出了各自的特点,不仅展现了古代战争的磅礴气势,镜头画面富有节奏韵律感,而且在残酷的厮杀中烘托出孤胆英雄的形象。如长坂坡赵子龙以万夫不挡之勇,七进七出,单骑救主的情节,便表现得惊心动魄,淋漓酣畅。
新版《三国》在十个月的拍摄中,受伤者多达百人,还牺牲了6匹战马。在河北省易县坦克训练场拍摄期间,强烈的沙尘和烟雾导致十多人肺部受损。至于外伤缝针、折胳膊断腿,更如家常便饭。30多名武行演员,最后只剩10人还能“硬挺”。在拍摄战车车轮碾过躲在盾牌下的士兵时,饰演士兵的演员的爱人和孩子正在剧组探班,眼睁睁看着战车从亲人身上碾过,导致胳膊脱臼,昏厥在地,不禁泪水夺眶而出,不忍目睹。“这些镜头真的是我们用一点一滴的血与泪拍出来的,是用生命和意志拍出来的。”高希希感慨万千地说。
据统计,《三国》剧组转战十多个省区,纵贯南北的大规模转场5次,每次均动用十米加长大货车80多辆,运输5万多件道具、6千多件兵器、3万多件服装、两千多套盔甲以及相当于常规电视剧5倍的灯光、摄影器材等拍摄物资。全组仅常驻工作人员便有六百余人,有名有姓的角色287个,经常动用群众演员上千名,最多时达三千多人、战马数百匹。全剧拍摄超大型战争场面3次(官渡、赤壁、彝陵)、步战、马战、水战、火战、攻城战、单挑格斗等各类中小战役70多次。还搭建古代城池、营寨、宅邸、府衙、宫殿、馆驿、街道、野战、水战场景三百多个,其工程规模之大,难度之高,可以说前所未有。
细节决定成败 特技带来震撼
“细节决定成败”是高希希重拍《三国》的一个重要指导思想。因此,新版《三国》不仅在戏剧情节、人物塑造和战争场面的营造上煞费苦心,在道具、置景和电脑特技的运用上也下足功夫,力图将观众带入“三国”的特定环境和历史氛围中。
以冷兵器时代的兵器为例,《三国》剧组不惜重金,聘请专家设计了8件著名战将的兵器,包括曹操的倚天剑、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张飞的丈八蛇矛等,并专程到刀剑古城浙江龙泉,用百炼钢工艺铸造,再现其寒气逼人的锋利质感,上饰一级玉石,成本十分昂贵。而该剧背景中使用的大量汉代漆器,也是从湖北邀请漆器制作的专家,用纯手工精心绘制的。此外,剧中使用的赤兔、的卢等十多匹名马,也是专门从新西兰引进的良种赛马,骨骼与肌肉一看就非比寻常。在大型场景上,剧中规模最大、最豪华的“魏国大殿”是在浙江横店影视城秦王宫景地改建的,工程颇为繁复。据统计,《三国》仅美术置景和道具两个部门,便耗资三千万,足见其为追求质量而不惜血本。
《三国》中的特技镜头时长12000秒,纯三维合成的约有600个镜头。高希希在特技手段运用上,请教了好莱坞魔幻大片《指环王》的特效顾问,并与《阿凡达》特效人员进行过交流。他自信满满地称:“《三国》的特效将创中国电视剧之最。这次我们的特效画面会把人工痕迹降到最低,最大限度地提升真实感。实现这一目标,一方面依赖拍摄时的虚实结合——大量前景和特写由真人实拍,远景的兵马和烟火渲染才用特效,所以不会感觉虚假,又无滥用高科技之嫌。另一方面就是依靠先进的硬件设备和特效人才,以过硬的技术手段,达到天衣无缝的合成效果。”
在《三国》大幕即将开启时,作为总导演,高希希却心怀忐忑。他既对这部耗费巨资精心打造的新版《三国》充满信心,保证不会让大家失望;同时又笑言,自己早已穿上盔甲,等候《三国》播出后观众投来的“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