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新贵·沈严:讲故事的“俗人”
              文/黄杰
  40多岁、处女座、生在江南--这是导演沈严的素描关键词。
  不管是不是忠实的电视剧观众,这些剧的名字都不会让人觉得陌生:《中国式离婚》、《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手机》……它们都出自沈严的执导筒,这让他在业界成为实力“新星”。
  事实上,在最初聊天的那几分钟内,你很难把一个如此温文尔雅的男人,和充满了“冷酷”“讽刺”味道的这些热剧联系在一起。沈严也拒绝给自己打上诸如此类的标签:“我只是在尽力把故事讲好。”
·我有新妈妈了,可我不喜欢她
   这是雕牌牙膏史上最成功的广告,达到了妇孺皆知的效果。回头来看,这短短的30秒,已经展现出沈严的某些风格:强烈的画面叙事感、犀利的现实关照和人性本善的最终回归。
  直到2003年的《中国式离婚》之前,沈严拍了12年与此相同或不同的广告;而他北京电影学院87级导演系的同学管虎,已经拍出了电视剧《黑洞》。
  “那时候大学刚毕业,穷得叮当响,拍广告赚钱;而且90年代影视剧的环境不像现在这么好,但是广告刚冒头,影像上的东西特别吸引我去干。你说第一桶金?不,不叫桶,我记得也就几千块钱,我都忘了是拍什么。”
  “外国的广告是拍给受众看的,中国的广告90%是拍给企业主看的,他们高兴了就行。”尽管在亚太广告展和全国广告展中得奖无数,但当契机到来的时候,沈严依旧选择“曲线救国”般地回归影视领域。
·身心疲惫,最累的时候就想不干了
   世有千里马,而伯乐不常有——在拍“利郎男装”广告时,沈严认识了“伯乐”陈道明:“一个没有拍过电视剧的人来执导长剧,他冒着风险,制片人也冒着风险,我自己也捏了把汗。”有媒体如是描述这段故事:2003年《中国式离婚》开拍时,陈道明一个电话把沈严叫到青岛片场,仲秋的凉风刺着沈严的神经,站在岛城大街上的沈严有些发懵,蒋雯丽、陈道明等大腕就立在那儿等着他发出号令……
  搜狐娱乐:陈道明哪来的底气,制片方又为什么愿意冒险?
  沈严:毕业后的12年,虽然没有跟影视搭边,但是一直跟胶片、摄像机在一起,所以也不算生疏,其实是觉得自己应该能行的,知道要面临很多困难,但还是有信心。不过后来发现,面临的问题要比我想象中还大得多。
  搜狐娱乐:你最初想到的困难有哪些?那些大得多的困难又是哪些?
  沈严:刚开始想,电视剧和广告只是思维方式不同,流程方法应该差不多,但没想到电视剧要苦得多、严酷得多、你要面临的问题要大得多,身心疲惫。
  搜狐娱乐:疲惫到什么程度?
  沈严:最累的时候就想不干了,就想放弃,拍了一半就想说回家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好在一帮弟兄在身边,当时宁浩也在,大家一块儿咬咬牙扛了过来。
·跟他们过招,你也得是武林高手
  《中国式离婚》只是开始,在后来沈严的作品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大腕名字:王志文、梅婷、刘蓓、佟大为等等;这其中,陈道明和王志文以“葛”著称,“恶名”远扬:“不可能让他们全听我的,我也不可能全听他们的,这就是碰撞。挺有意思的,这些人就像是武林高手,你跟他们过招,你也得是武林高手,你会学到很多东西。”
  梅婷记得拍《手机》时的情景:初入组几天,她“于月娟”附体用力“过猛”,但自己感觉还不错。直到有一天,“丈夫”王志文化妆出来后没扣口子,她特自觉地上前帮忙,“我这时觉得感觉对了”。而在当天戏份结束后,沈严给梅婷打了进组后的第一个电话:“他说觉得今天的状态很合适。”
  “拍广告,你得跟各种客户打交道,你会发现如何去善于聆听别人的想法、和如何有效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会让你有机会跟更多人合作。他们(指这些‘腕’)带给我很多东西,我值得去听;但我也要想办法让他们听到我在想什么。”
·好好讲故事,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在沈严刚刚完成几部电视剧的时候,同学管虎拍出了电影《斗牛》,黄渤借此斩下了金马影帝。沈严说:“有机会的话,我愿意去尝试电影,但我不会去较这个劲。如果在最理想的情况下,我还是想拍矫情的戏,我其实比较喜欢自己那坨东西的,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我只是觉得,我不觉得自己有,但是会特别欣赏、关注有些,所有知识分子腔调、小资情调的东西,会喜欢那一类的东西。我对一些太搞怪的、雷的、山寨的,我一直没有办法非常的投入,不管是观赏而是创作。反而是对一些酸的、文的,我反而更有兴趣。”
  搜狐娱乐:你觉得好的电视剧导演,最应该有的素质是什么?
  沈严:讲故事。你把自己的故事娓娓将给别人听,如果别人能被你的故事所打动,那我觉得你就是牛逼,这就是你最大的任务和你要负的责任。
  搜狐娱乐:收视率、口碑、获奖,你的在意程度怎么排序?
  沈严:就是这个顺序。太残酷了,就跟电影票房一样,你今后的导演道路、工作道路,直接受影响都是这个顺序。
·如果我是亿万富翁,我就不拍戏了
  沈严一直说,他再平凡不过,简直就是俗人一个。他也做有钱有时间的美梦:“如果我是亿万富翁的话,我就不拍戏了。”
  他也很坦诚地说,导演只是工作,与梦想无关:“我的梦想是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去全世界旅行,去跟自己家里人一块好好玩。电影电视剧对我来讲,是工作,特别幸运的是,这是我喜欢的工作。但我最大的理想不在于此,不在于工作。”
  人生是充满趣味的旅行。就像《手机》里的费墨最睿智、也最不睿智一样,最不俗的人,大概也就是那些常常不免俗的人:他们了解“活在当下”的意义。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