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重逢 …… 十三年过去了,我的头发已由短发变成长发了。我的树也在渐渐长高。 卡妙都有了自己的徒弟了,总是大老远的跑到西伯利亚去,而撒加也是终究没有再出现。 我想女神应该也长大了吧,心中的那个念头一直埋藏了很久很久…… 花开了又谢,年轮长了一圈又一圈。一直有人很奇怪,有这么高修为的我为什么为这样的一位女神而战?为地位?为荣誉?我只是笑而不答。我只是想向神探寻问题……,一生都在追寻的问题…… 在这期间,我也开始执行教皇吩咐的任务了,像除去死亡皇后岛上的黑暗圣斗士什么的。 --真是可悲可叹呐!作为佛前虔诚的弟子,一个要以慈悲之心拯救众生的出家人,什么时候我也开始对别人下手了!? --但我也是一名斗士--在穿上黄金圣衣的时候,在被冰凉、坚硬的圣衣包裹着躯体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的身上已经烙下了悲剧的印章,无论怎么回避争战,手上终究会沾满敌人的鲜血。 --我们以为我们能够拯救世界,能够维护和平,但最终却是用自己的身躯去履行、去印证那血淋淋的事实! 在自己每次战斗的时候,我都把双眼闭得很紧,我不想看到他们在我这个本该慈悲为怀的人面前凄惨死去。我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双手把他们生生地扼杀在生的希望中! 所以,我不会把他们一招至于死地,我让他们自己选择:如果跪下来求我,我就放他们一条生路!真是愿意求死的人,我也会给他们选择的余地--我让他们选择自己死亡的路,选择在六道轮回中自己的归处,在他们死去前除去他们心中的罪恶。--这也是我能留给他们的最后的慈悲!…… 每次执行完任务,走在回圣域的路上,我的心头总是不是滋味,即使是打败了所有敌人都让我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 常常地,我都在思念着那小小的身影…… 你说我孤独吗?其实,有些时候,我觉得你也很孤独呢,穆。 虽然你总是面带和蔼的微笑,虽然你总是对别人客客气气的,但我总觉的在你和这世界之间,有那么一堵看不见的水晶做的墙,通明的,冰凉凉地把我们分隔在墙的两边,既不远,又不近。有时候的你就好像墙外的旁观者一样,静静地看着世间的变化,什么明白,但是什么都不说出来…… 穆,你现在好不好呢? 帕米尔高原的风依旧是那么冷吗? 一个人不觉得孤独么? 是不是还是像以前一样,常在寂寞的时候放出美丽的星海,看着那灿烂的星光渐渐消失呢? 你的头发也一定是像紫色瀑布一般倾泻而下了吧,只是不知那双眼眸是否依旧明亮呢? --不敢见你的眼睛--你一定很震惊吧!一向以慈悲为怀的我,最终会变成神的杀手! --但是,这是在穿上圣衣之时,就命中注定的! --作为圣斗士的你,早晚也会踏上这条不归路。 --早晚有那么一天,你手中那漫天美丽的星辰也会变成死神降临的礼花,洒落在浩瀚星空下! 终于有那么一天,教皇把我们招到了一起,宣布那股和圣域作对的邪恶势力终于要来挑战了,要我们一定守护好自己的宫殿。 听说有个号称是雅典娜的女孩会来,这让我们觉得不可思议。--女神不是一直在圣域么? 而且还有一条消息,白羊座的穆和天秤座的老师也加入了他们一伙--这是迪斯马斯克刚刚从中国五老峰带来的消息。众斗士一片哗然。 我倒是有些高兴,终于能够再见到你了,穆! --但是,这次是作为敌人出现,这其中滋味,只有你知我知。 没几天,一个紫发的俊美少年出现在了十二神殿的入口--阔别圣域十三年的白羊星座终于回来了!而且身边还带着一个小跟班--听说是他收的徒弟。 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大家也都好想你。但是,我们有我们的使命,我们无法下去迎接。 而你,也没有上来……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上来? --是怕兄弟们生死相见么? --如果你能够走到处女宫,我还能够好好看看你,你一定是长的更加俊秀了吧…… 穆的出现也是战斗的号角,青铜圣斗士们一伙也不久抵达了。 穆为他们修补了圣衣,为他们放行,但他还是没有上来。 --为什么你不上来?…… --你是在逃避么?…… 虽然你离很远很远,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得到你的小宇宙,平静,和睦而温暖--一如十三年前,一点也没有变。我还能够感受到,在那个白羊宫里,有个少年在微风中朝向这边凝望着。 --你是在看着我们么? --还是十三年前让你刻骨铭心的教皇厅? --还是那些肩负着你的希望的青铜圣斗士们? 但我是第六座神殿的主人,我的任务就是守好宫殿,不让敌人进去! 那些青铜圣斗士们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转眼已经来到我的殿堂,我很不客气地将之打扫出去。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中间却被凤凰座的一辉插了一手。 --凤凰座的一辉,哦,我想起来了,那次在死亡皇后岛执行任务时我曾经见过他。当时我想我会忘了这件事,但他的出现又让我几乎淡忘的记忆复苏了。 那时的他是个轻狂的小子,根本不值得我与之一搏。他使出的凤翼天翔在我面前就如一阵凉风,轻轻一挥我就把他掀翻在地,但我没有杀死他。 --如果你的眼里隐藏着魔心,我就会当场杀死你,可是奇怪的是你的心里毫无隐晦之光…… 所以,我没有再下手。 但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你是反对圣域的邪恶一伙。 反叛的人,只能是死路一条! 我拿出我的招数将他打倒,一次一次我将之致于死地,但是一次一次他又从地狱中爬上来。 --"沙加,很遗憾,我不信神。"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第一次,听到不相信神的人,第一次,看到这样顽强的生命。我那二十年的修行在他的铮铮宣言中瞬时化为泡影。 --我这二十年的修为成了什么?! --原来,我只是命运的一个奴仆,遵从着它的脚步,亦步亦趋。从没有反抗过。 --我帮众生解脱痛苦原来只是让他们对自己的命运更加为命是从! 心头涌上了一丝寒意,我心中那完美庄严的曼妙世界破碎了!…… 在小宇宙激烈的冲撞中我们被抛到了另一个世界,他想与我同归于尽! --真是愚蠢哪……你这样做根本不能伤害我,你自己将会粉身碎骨的! --为什么你会这么执着,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持着你这样做? 我被迷惑了…… 也许,是我想得不对,那位女孩是真正的女神…… 也许,你们能开辟出一个新的时代…… 那样的话,你还不能死,你还要有为之战斗的东西…… --回来吧,一辉! 单我的力量是不够的。 "穆,穆……白羊座的穆!……"我的心中开始出现你的名字。 沉默着,那个遥遥的身影终于开了口:"和我的小宇宙直接通话的是处女星座沙加么?" 遥远地传来你的声音,温暖、深厚的小宇宙一直没有变 --十三年了,知道我多么想念你吗?我多么想听到你的声音,我多么想再看到你那永远不变的温和的笑容…… 现在,我终于感受到了! 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刻。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要你扭转时间和空间,因为我掉在一个非常麻烦的地方……" 我看到你笑了:"凭你的力量,你可以在任何空间自由来往啊……" "我一个人当然没问题,但是我想救一个人……" "拥有最强念动力的就是你。拜托啦……" "好吧,我帮助你返回处女宫。" ………… 一辉从梦魇中醒来,暂时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 我催他赶快去教皇厅,星矢现在一个人在苦战中呢。 --也许你们能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呢,以前的我是太迷惑了…… 我用一把灰尘使他的不死鸟圣衣复活了。 不死鸟啊…… 身体不死, 灵魂不死, 信念不死啊…… 在送他上路前,我提出了一个要求--"如果你能打败教皇,饶他一命好吗?" --教皇他也不是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他的本性也是正义的…… --只是,让我迷惑的是你…… 在我的注视中,凤凰踏上了征程。 现在,是揭开真相的时候了! 穆吐出的真相令所有人都感到震惊--教皇原来早已被双子座的撒加杀害并取代,他还把反叛的罪名加在了带女神逃走的艾俄洛斯身上! 撒加啊,众叛亲离的你最终是要失败的! …… 收尸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对于死去的人,我只能用我虔诚的念颂超度你们的灵魂。 满是血污的脸深深埋在深蓝色的长发中,一双眼睛永远都不会睁开了…… --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撒加?--我都快忘记了。 终年都戴着面具的你好久都没有让我们好好地看一眼了…… --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撒加? 临了,也没有看到你眼睛的样子…… --神,死去了。 --神的童话,破灭了。 雅典娜正式掌管圣域,成为圣域新的主人。 我们也都正式地一一拜见过女神。 但心中的问题一直没有说出口…… 她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富裕人家的孩子。年纪还很小,也就只有十岁出头吧…… 这样的一位娇小可爱的女孩子,这样一位养尊处优的小姐, --懂得什么是人生的苦难么? --懂得什么是生死么? --你懂得怎样拯救人类于困苦之中么? …… 圣域的战争结束了,我们也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宁了。 我又来到了白羊宫,那个以前我们经常玩耍的地方。两个孩子又重新坐到了一起。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不同的是,我们都已是长发垂肩的青年了…… 这十几年来你还好吧? 没有人照顾,生活得辛不辛苦? 你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浮现出那永远温和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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