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热潮还没褪去,接着又来了《无间道》和《2046》。华语电影总算还热点不断。
《无间道》是整个香港圣诞档期港产片中惟一一部能与《英雄》相提并论的电影。首先就是强大的演员阵容,四大影帝的确都是好戏之人,首次合作令人期待;其次就是黑帮加警匪、动作加爱情的“必杀”题材,的确有很大的市场吸引力,几乎就是卖座的保证。
而《2046》和《无间道》不同,走的是“冷”题材。这个“冷”不是和“热门”相对的那个“冷”,科幻题材也很热,这个“冷”是索德伯格说的“in herent cold”,也就是骨子里的“冷”,题材蕴含意味的“冷”,导演处理题材表现手法的“冷”--那种“冷调子”的“冷”。
而《英雄》和《无间道》,都是阳刚的、血脉贲张的,热的。
《英雄》完全是用气势磅礴的画面讲了个大而有当的“天下”的故事,体现的是内地人的历史感,胸怀,中国文化深沉、沉重、智慧的一面;《无间道》则没有这么大野心和视野,只讲了一个男性化的故事,一如既往地走着《边缘人》、《龙虎风云》、《辣手神探》的港式警匪片老路,显露的是香港人重市场、商业化、急功近利的心态。但即便《无间道》摆明了是奔着票房去的,也不见得有什么创新,片子却可能同样好看。所谓各人头上一片天,《无间道》可能比英雄更轻姿势而重实质,且就亲和力而言,《无间道》可能还更胜一筹。
《英雄》和《无间道》都是世俗的,一个重世俗的所谓“史”,以引经据典的姿态去体现野心;一个重江湖的所谓“道”,人间之道,无间之道。(“无间道”其实是个佛经用语,指罪孽深重的人被打入的永世不得翻身的地狱。)
《2046》在骨子里是非人间的。在《2046》里,王家卫构想的是斯皮尔伯格在《人工智能》和《少数派报告》中所描画的冷酷仙境,透着的似乎是一股不以为然的悲哀。王菲扮演的机器人,只懂得“爱”,像一个万劫不复的芸芸众生的痛苦化身,又仿佛在无意地影射王菲本人--徒有“酷”的外表,又百发百中地受到伤害。
在《2046》里,受伤的肯定还有梁朝伟和张曼玉。这对《花样年华》中的伤心人,在《2046》的冷酷仙境里也必定落寞得更上一层楼,梁和张的重拾旧欢,怕又变成了悲剧的开始。(窦婉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