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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野餐》:诗意就在眼前 不要因难懂而拒绝

来源:搜狐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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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野餐》的秘密和答案,都藏在42分钟的长镜头中
《路边野餐》的秘密和答案,都藏在42分钟的长镜头中

“荡麦”长镜头扛住了毕赣的充盈情感与表达野心
“荡麦”长镜头扛住了毕赣的充盈情感与表达野心


  搜狐娱乐独家专稿(文/逆规则)谈《路边野餐》时,人人在说长镜头。甚至,会具体到某个镜头的长度:42分钟。都怪社交媒介太发达,无孔不入,传染一切,让艺术电影可以更容易地寻找理想观众,又在悄无声息地破坏观影的理想感受。不止一个观众说,看片过程中,他在时刻等待那个长镜的来临与结束。这TM还能有完整的惊喜,或者纯粹的懵逼么?

  你会在黑暗中掐着表,计算一部电影有多少长镜头、一个镜头有多长吗?肯定不会。当然,也有例外。美国影评人詹姆斯-乌登,写《无人是孤岛:侯孝贤的电影世界》一书时,计算过侯孝贤、小津安二郎、沟口健二、蔡明亮、西奥-安哲罗普洛斯等长镜头爱好者导演的电影镜头数量和平均长度。对于影评人,研究电影有时就像搞科研,得解剖、观察、统计。对于多数观众,长镜头是个可疑词汇,当长镜头让人感受到长、太长,就是个麻烦,意味着让人煎熬,让人厌倦。

在长镜头虚构的地理空间,有侄子卫卫和他暗恋的姑娘洋洋
在长镜头虚构的地理空间,有侄子卫卫和他暗恋的姑娘洋洋


  《路边野餐》的所有秘密和答案,都藏在那个42分钟的长镜头之中。导演毕赣混淆了现实与虚幻,让过去、现在和未来交融在同一空间。主人公陈升,去镇远找侄子卫卫,顺便帮女同事给病重的老情人捎几件物品:照片、磁带和衬衫,当他进入荡麦——毕赣虚构的一个地理空间,他遭遇了逝去的妻子,还有成年卫卫和他暗恋的姑娘洋洋。可以称之为一场梦,这场梦是个情感宇宙,爱意、孤独、情义、屈辱、洒脱、浪漫、恐惧、虚无、淡然,皆漫不经心而又处心积虑地流淌、漂浮于其中。

  “荡麦”长镜头扛住了毕赣的充盈情感与表达野心,技术上的简陋与拍摄时的故障,也意外地构成了文本的一部分——梦的变形与褶皱。在无法进入影片的观众那里,长镜头来临之前,很可能就已和导演分手,长镜头的斑驳瑕疵只是加剧了灾难般的感受而已。而对于这部电影意欲搜索的那些沟通对象,镜头长短至此变得无关紧要,荡麦浓缩的巨量乡愁与诗情,几近于睡眠中一波又一波的梦幻狂喜。

  毕赣没有让人忽略掉镜头之长,不时插入的诗歌、不断转换的视角甚至在提醒镜头的长度。他是以文本的复杂性与情感的丰富性,来消解长镜头可能带来的单调与乏味,最终,让人不再在意镜头长度,而沉溺于黔东南的山水与雾气中。

  无处不在的时钟,陈升与女医生的梦,都在吐露着时间与记忆的主旨表达。开场的《金刚经》引文暗示过,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李泰祥的磁带《告别》明示着唱道:“原来的归原来,往后的归往后。”那时间和记忆里,有什么呢?就是那个贯穿于所有时空的情感宇宙。

  毕赣处理人情时,显示出超越于年龄的成熟世故——他生于1989年,还不到30岁。禁欲似的浪漫,克制中的浓浓深情,平静待生死的超脱,似极了侯孝贤电影世界中的人与物。我们谈一位青年导演时,总是忍不住谈起他的精神源泉。黔东南与台湾地理有相似之处,以及那块土地上的摩托、公路、火车、台球、黑帮、暴力、流行曲,都有《南国再见,南国》与其他侯孝贤电影的影子。

电影融合了现实与虚幻
电影融合了现实与虚幻


  关于现实与虚幻,贾樟柯谈日本导演是枝裕和的《下一站,天国》(1998)时,曾说:“我一直想,如果一个非常现实的东西,现实到极点,会不会出现某种表现主义、抽象的东西,但我一直没能做到,看到是枝的影片,他做到了。”现在来看,此招已不算新鲜。后来的泰国导演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祝福》《热带疾病》)、墨西哥导演卡洛斯-雷加达斯(《寂静之光》)这些人,更不在乎现实主义与神秘主义之间的界限了。毕赣以《路边野餐》,加入了这一打通虚实二脉的作者阵营。

  令人欣喜的是,毕赣将通过阅读、观影获取的美学经验,与自身的生命经验进行了有机融合。他拍的是他的眼前,他的故土,而非陌生远方。他没有困于某位大师的庞大阴翳中,进而折腾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精神赝品。理论经验没有构成包袱,他构建了自己的影像世界,自信、大胆、无拘无束地释放了一次他的才华,完成了一次注定被影史铭记的经验探索。

  费尔南多-佩索阿在《惶然录》(影片一开始拟定的片名)一书中,描述过这样的两种人:“有些人把他们不能实现的生活,变成了一个伟大的梦。另一些人完全没有梦,连梦一下也做不到。”毕赣无疑是前一种人,他把一群人、一个小镇、一座小城所能拥有的最大浪漫,最浓诗意,最冷又最暖的人情,变成了一个看得见的梦。接着,通过拷贝,这梦不再只属于黔东南,也属于北方、黄土高坡、巴黎纽约鹿特丹。

  只是,复杂而非简单,暧昧而非明确,难免会让一些人觉得难懂、难看。难懂、不懂,是比长镜头更令人望而生畏的玩意。你可以因“难懂”而拒绝《路边野餐》,你也可以试着与模糊共处,感受整体氛围后,再来厘清具体线索。毕赣说他上大学时,初看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潜行者》,觉得实在是难看又难懂,但他收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他现在拍片,就是与那种感觉对话。《潜行者》是部科幻片,原著的中译名,和本片一样——《路边野餐》。

  导演的话,可能含有传奇化的成分,不必完全当真。再来一个例子。詹姆斯-乌登在成为影评人之前,看《悲情城市》时,完全不知导演侯孝贤是谁,对影片他也并没看懂,但他没有排斥影片给予他的感受。后来呢,他写了前面提到的那本侯孝贤电影专著。

  你会因为一首诗难懂,就彻底拒绝诗吗?如果不会,也请不要因此轻易拒绝毕赣的、你的《路边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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