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农民》看中国农民与土地的关系

老农民

　　搜狐娱乐讯 看《老农民》的41集，冯远征饰演的马仁礼喝醉酒在黄土大地中手舞足蹈地吟诵《将进酒》，眼神迷离，面容悲苦，状若癫狂，随后他扔了酒瓶，对赶来的牛大胆吼道：“你不让我犁地，不让我播种，我就犁了，我就播！等麦子长出来，我要割麦子，我要打麦子，我要攒足麦粒，我要磨成粉，我蒸一大锅精面馒头！”

　　这一段澎湃地情感被话剧功底深厚的冯远征饰演地淋漓尽致，诗歌与土地，看似矛盾重重，但生活在这片上的土地的农民，对哺育他们的土地，怎能不爱得深沉。剧中的两个主人公牛大胆、马仁礼的姓选的也是别有深意，牛马两家，农民一生可不就是当牛做马的一生，他们的一生都在这片土地上耕种。

　　《老农民》采用编年体的形式，将四八年到零八年这60年间的土地变化展现的面面俱到。1945年到1949年解放战争时期，在解放区实行“耕者有其田”政策，没收地主土地分给农民；在建国初期，土地国有；1950到1952年过渡时期，实行土地改革；1953到1956年三大改造时期，实行农业合作化政策，废除土地私有，农民集体所有取而代之；1958年人民公社化；1978年以后，社会主义建设新时期，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直到2008年农民拿到土地证，这60年的风雨历程充满了艰辛与磨难，但却无法割断农民与土地的生命相连。

　　在中国这样一个农村人口占大多数的国家，革命最本能的关系就是土地和人的关系。土地是农民生产生活的保障，是农民的命根子。14年前，湖北省一位乡党委书记李昌平向当时的总理上书“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这三个“真”可以说是过去几十年甚至是三千年中国农村的写照。中共在农村进行了三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大规模“土改”。于是有了长达三十年的试验：由互助组而低级社，由低级社而高级社，由高级社而人民公社。土地全部收回来集中在政权的手中，任何一户农家不论是被管制的地主后代马仁礼，还是土改中的骨干牛大胆，都不能个人拥有土地。理论上说，每一个农民（被管制的四类分子除外）都是所在集体（即三级所有，队为基础）土地的主人，但实际上，任何农民都不能处置名义上属于自己的土地。历史上只存在于纸面上的乌托邦之梦“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田同耕，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似乎要在古老的神州大地上实现。

　　但结果呢？《老农民》这部剧里有真实的反映。“有田同耕”是实现了，但农民们“饱暖”的程度甚至不如土改以前。 当“文革”浩劫结束，坚冰开始融化时，经历过三年大饥荒、“割资本主义尾巴”的牛大胆，代表他的乡亲向前来视察的地委周书记发出“天问”，为什么跟着共产党搞了几十年，农民还是吃不饱饭？这一“天问”，随着联产责任承包制推行得到了部分的缓解。农民又一家一户耕作自己的土地，于是开始吃饱饭了。这个解决的方式无非是恢复到土改时的状态，三十年转了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农民和土地的关系一直随着政策变化。这个问题一直在农村和政策执行者的关系上进行表现的，这个描写非常耐人寻味。尤其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还有一些干部不同意分地，他说什么呢？他说土地要是分了，还要咱们干部干吗？咱们难道种地去吗？通过台词，通过语言的这种力道，让人感受到特别苦的一种东西，一言难尽。连续剧最后一集，行将就木的牛大胆终于得到了一纸土地使用证。就如他一生所恋的杨灯儿那样，青春时期所追求的土地和女人，总算在暮年的那一刻属于自己。

　　历数这些年来农村的变化，从1948年土改到2006年颁布《农业税条例》宣布全面取消农业税，再到《人大物权法》的实施，农民终于得到了土地的所有权，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解放和自由。纵然这60年的风雨变幻中充满了各种艰辛与不易，但在获得土地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也便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