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窃听”,无论从故事设置、人物关系,还是人性探讨等方面,都展现出新格局。 |
导演: 麦兆辉 / 庄文强
类型: 惊悚/犯罪
上映日期:2014年5月29日(中国内地)
(文/令狐笑)森严的祠堂,初生男婴的襁褓被骄傲地分开,小鸡鸡醒目地占据了大银幕的核心位置,刀顺畅地滑入乳猪,“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仿佛肉香飘出上千年的四书五经味道,于是连光线都充盈了仪式感……
《窃听风云3》不紧不慢地如此铺陈开篇,倒是令人虎躯一震:族权、“丁权”、土地,俯仰皆是大符合、大隐喻,往来间一股要完成《白鹿原》电影未尽追求的气魄。这一满是情怀的场景,在影片后半部分再度出现。据说,剧情片往往在3/4处最为关键,把3/4处提到片头,最是引人入胜。如果真有这么个“四分之三法则”,那么,不得不承认,《窃听风云3》的开头处理确实还挺有吸引力的,虽然我算不清这个片段是否真在影片的3/4处。
麦兆辉、庄文强的“窃听”系列,从2009年第一部、2011年第二部走到2014年第三部,相对独立,并无剧情上的承接、呼应,凭着刘青云、古天乐、吴彦祖演员“铁三角”,以及尔冬升等主创班底,系住“窃听”持续性发展。如果说前两部尚在窃听技术上玩进阶,那么,两三年一部的续集节奏,再谋技术花样,实在为难。新一季的“窃听”,无论从故事设置、人物关系,还是人性探讨等方面,都展现出新格局。故事从前两部的“股市风云”,到第三部,转入“房市风云”新领域。此变只是表层的躯壳之变。往深了走,原来情非得已而“窃听”的人物,游走法外之地的同时,逐步深入到道德的流放地。第一部,“窃听三人组”清一色警察身份,迫于家庭生活的刚性压力,兄弟义气协助,在知法犯法间构建冲突。第二部,“铁三角”互为敌友,在执法者、犯法者、受害者之间层层推进,案中案,受害与施害,正义昭然。第三部,三位主演完全脱离警察身份,以及高级的股市金融领域,“房市”背景下,选择了草莽的“马仔”身份,或是待罪之身,或贪婪成性,兄弟之义不存,连爱情都充满了利用,不在法律中,跳出道德外,在人性暗黑方面,进行了更根本、更深入的表达。新片中,刘青云、古天乐等剑拔弩张地聊着利益分配,突然高歌起来,有意仿效印度电影歌舞段落的荒诞、超现实处理,是对“窃听”前两部兄弟情的反讽式告别。从兄弟情表达的层面,虽同样带有怀疑,同样嵌入便于引发共鸣的经典粤语老歌;但是,更为暗黑的《窃听风云3》无疑超越了《扫毒》,以致带有些文艺片情怀——这在旨在打开商业类型片市场的“窃听”前两部是难以想象的。
顺便再说下新一季中的女性角色,从张静初,到叶璇、黄奕,再到如今的周迅、叶璇、黄奕,女性戏份越来越吃重。周迅、叶璇甚至在《窃听风云3》中起着提纲挈领的重要作用,不止不再是“花瓶”,还是全剧的精神出口、剧情眼。只可惜,黄奕所饰演的角色,包括偷情激情等寥寥几个镜头,由年轻惹火的嫩模“梅根们”来秀身材,倒来得更贴切些;角色有必要,但黄奕上阵,太不相宜,颇为可疑。总体来说,新片的女性之变,一方面显露出文艺情怀,一方面旁生枝节令节奏拖沓,虽或在人性多面的艺术上有成功,但从单一鲜明的商业类型角度看,其实有所削弱。
回到“窃听”系列。《窃听风云3》新领域新表达,幸亏是“窃听”一脉足够撑得起框架。技术或有穷尽,但“窃听”精神可持续。“窃听”系列迄今三部,人物上的三足鼎力格局持续,甚至刘青云之奸滑、古天乐之情义、吴彦祖之专注,这样的人物性格,也一直持续下来。有意思的是,“窃听”三部的技术展现,都是由吴彦祖完成。可能是因为窃听、偷窥这类趴在后窗上的隐秘趣事,若是帅哥来做,对观众来说,尤其是女性观众,更刺激,更容易接受,更充满期待,更满足心底窥探、情色等多重心理。说起来,从28岁美少年时主演《偷窥无罪》(2002年)至今四十不惑,吴彦祖可谓专注偷窥十余年。此类有意思的事,考究起来倒还有一些。比如,《窃听风云》,吴彦祖死了,古天乐残废;《窃听风云2》,吴彦祖又死了,古天乐摔残;《窃听风云3》,吴彦祖、古天乐?嘟嘟嘟,不剧透。
遗憾的是,《窃听风云3》开了个龙头,但眼见它拉开架势、精心铺垫、齐头并进,最后归不拢头绪,无法交待,用“碰碰车”一撞百了的粗暴方式,草草收了残局。通过前两部收获了市场的麦兆辉、庄文强,在《窃听风云3》中有所情怀、思想表达的企图,终究还是迷失于商业类型、艺术表达之间,互相削弱,所指不明,离一流作品还隔着好几个段位的距离。不过,从电影市场的角度看,“窃听”系列如今走到了第三部,在近年来的国产片系列电影中,已是“领头羊”(除了“喜羊羊”系列动画电影);失去了一部一流作品,持续着一个优秀系列,得失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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