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娜-克劳福特:“当代巴比伦” |
布洛娜-克劳福特:“当代巴比伦”
在两个主要女性角色中,布洛娜的妓女形象几乎就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阴暗与潮湿的那一面的代言人。
虽然维多利亚女王统治下的英国是出了名的是保守和性压抑的时代,但由于社会处于急剧的转型时期,大量被发明出来的机器取代了工厂里原有的廉价女工,为了生存下去,很多走投无路的底层妇女不得已通过卖淫来满足温饱。就像布洛娜在第2集与伊桑交谈中所说的那样,她曾是纺织女工,但大机器工业化生产夺走了她的工作,同她一样的女工们也一个个被更好的崭新的机器所替代了;另一方面,十九世纪的英国,劳工阶级的生活状况十分悲惨,在工休之余,这样的“交欢”状况十分普遍,恩格斯的著作中对此就有非常多的详细描述。伦敦的卖淫状况是如此猖獗,甚至连“童妓”都成为了普遍现象。1885年,一组名为《当代巴比伦的少女献祭》(The Maiden Tribute of Modern Babylon)的报道一时激起千层浪(巴比伦是西方传统文化中的“堕落之城”),但同时也是对此的明证。
与此同时,布洛娜的妓女身份也让很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维多利亚时代最恶名昭彰的连环凶杀案——白教堂连环血案。1888年8月到11月期间,有人在伦敦东区的白教堂一带以极其血腥残忍的手法连续杀害至少五名妓女,嫌犯在杀害妓女后将其开膛破肚,并曾以“开膛手杰克“这一署名写信给媒体和警局进行挑衅。如此大胆而残暴的凶案却始终没能抓住凶手,于是这一案件成为了维多利亚时代最恐怖惊悚的神秘事件,凶手的身份也成为最大的谜团。在《低俗怪谈》中,这一案件似乎与马尔科姆爵士所调查的灵异事件有关,观众在为布洛娜作为妓女的命运而担心的同时,也必定期待着此剧对“开膛手杰克”的身份有所交代。
凡妮莎-艾维斯:内心魔鬼的初体验 |
凡妮莎-艾维斯:内心魔鬼的初体验
全剧最神秘、最具诱惑力的人物,恐怕非女主角瓦妮莎-艾维斯莫属。这位真正意义上的“蛇蝎美人”能轻易看透每一个人,她面对各种惊悚恐怖的事物时,那种泰然自若又无所畏惧的风度也让人倍感惊奇。
但第1集一头一尾的两场“祈祷戏”已经让我们隐隐感觉到,凡妮莎身上背负的十字架绝非常人所能承受;第2集的通灵会上,凡妮莎内心的魔鬼被召唤了出来,她不仅再现了过去试图掩藏的真相,同时也宣告着毁灭的欲望。在随后的剧情中我们得知,她的心魔源于埃及古神,永生不死并噬人灵魂。
在整个维多利亚时代,随着殖民扩张的不断发展和对世界的深入了解,英国社会对异域文化充满了好奇和追捧,正如同剧集中的豪宅贵邸到处是亚洲和非洲的装饰品一样,瓦妮莎的心魔也带上了浓厚而神秘的异域色彩。
当然了,“异域性”只是凡妮莎心魔的一个“附加属性”。我们开篇提出过为什么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会盛产恐怖故事,但除此之外,恐惧说到底是一种内心的感受;换言之,恐惧和对内心的体察是直接相关的。对西方社会来说, “何以为人”是永远的文学与哲学主题。维多利亚时代晚期,先是由进化论宣告“人类是猴子变的”,彻底剥离了人的“神性”的同时,“退化为禽兽”(degeneration)的恐惧也变得同样真切;再者心理学开始有了初步发展,人们第一次开始真正正视自己“内心的魔鬼”。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凡妮莎的心魔也许并非是客观的“邪神附体”。相信随着剧情的发展,凡妮莎的过往也会逐渐浮出水面,她内心当中关于自我的挣扎也会展现在观众面前。
与其他恐怖题材的影视剧不同,《低俗怪谈》最吸引人的不是惊悚可怕的视觉效果,而是角色和情景设定上的别具匠心。把故事设定在维多利亚时代这个恐怖故事最好温床的大背景下,编剧将本身带有诡异色彩的文学形象引入其中,让观众们在感到熟悉的同时对他们在剧集中所新发展出来的故事充满了好奇,而剧中原创人物的设定则无一不带有维多利亚时代的特点和烙印,于是整个剧集很好地重现了当时的社会和环境。观众在体验惊悚的故事情节之余,也有机会重温英国19世纪的经典文学作品,同时却又时不时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毕竟一百多年之后的我们,真的没有改变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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