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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成片效果来说,《魔警》是一部失控的作品。 |
(搜狐娱乐独家专稿 文/灰狼)香港警匪片经常被人当做CUIT电影来看待,就像《魔警》中赫然有抢劫、杀人、跟踪、黑道内讧、焚尸、轮奸和枪战场面,这类熟悉的情节,对一贯控制力极强的林超贤来说都不是问题。但就成片效果来说,《魔警》显然又是一部失控的作品,林超贤对精神分析学的过度植入,在成就自我突破的同时,也引入了新的混乱。对精神分析的运用,香港影坛似乎只有杜琪峰勉强可以掌控,《大只佬》和《神探》似乎是仅有的可拿的出手的两部电影,其他电影则都把精神病或精神变态作为一种“奇观”处理,格调略高的则上升到人性的尺度,也就是《魔警》所探讨的问题。
但林超贤的野心很大,这个剧本设计建构在精神分析学的两大版块之上,其一是弗洛伊德的潜意识与补偿情结,其二是镜像理论。前者是王伟业的过去,后者是王伟业的现在。而剧本的结构更像是悬疑片,通过闪回把两个重要的谜底安置在片尾,这是希区柯克的“麦高芬”,但区别是希区柯克的谜底是被人为拆穿,林超贤的那两个谜团,一个停留在王伟业临死前的意识里,一个则是通过一个全知视角的闪回向观众披露,从叙事上来缺少逻辑性,也是国产电影语法上的一处通病。
电影中两个谜底对应着人物的两次转向,第一次是王伟业害死阿婆的儿子,并在精神上接替了他的位置,无论从家庭关系上还是职业上,因此他照顾阿婆和做警察都处于一种潜意识里的替身状态。第二次则是他遇到和阿婆儿子长得极像的匪首韩江,双方产生了一个镜像关系,形成一种二级能指。值得注意的是,与韩江形成这种镜像关系的是王伟业作为替身的阿婆的儿子,而不是王伟业本人。因此,王伟业与阿婆儿子的关系属于精神分裂,而他于韩江的关系则不是,在电影的开端,王伟业看到韩江时生出一种恐惧,瞬间闪回到穿警服的张家辉和火灾景象,而两人以一种罕见的血型完成配对,又形成了新的能指关系——两个人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在用洋镐杀人和末尾欲开枪杀人的两场戏中,林超贤又着重强化这一种能指关系,让本已复杂的人物关系变得更为凌乱。关于对这个问题的遮掩,电影含糊其辞地归因于人物的幻视和幻听,又无疑是一种偷懒的做法。
对照希区柯克的电影,人物的第一次转向有迹可循,《爱德华大夫》和《精神病患者》都是经典案例,《精神病患者》中的诺曼-贝茨就是出于自己和母亲两个身份的争夺之中,并由后者最终占据上风。在《魔警》中,王伟业的失常,同样是因为阿婆儿子的身份占据了上风,而他与韩江的关系,应近似于《爱德华大夫》中的关系,电影中的设置却成了《化身博士》,在荒郊小屋杀人的一场戏,王伟业甚至成了自己(幻化为韩江)杀人的见证者,因为电影对谜底的隐藏,观众更容易把二人视为《搏击俱乐部》中爱德华-诺顿和布拉德-皮特的翻版,导演似乎也有这种意图,但人物关系上没有这样的指向性。
因此这种复杂的关系影响了电影本身的结构,并且过度依赖闪回,电影开端处的黑笔染黑清水一杯,是着眼于人的阴暗面,在王伟业身上体现的两种身份而言,奉公守法者是阿婆的儿子,他自己才是那个“恶”的化身,因为他亲身点燃罪恶的火焰,犯下无赦的罪行,这个身份被隐藏得极深,只有在极冲动的情形下才急欲挣脱出来。但电影末尾笔锋一转,为王伟业的罪恶找了一个借口——复仇,看似是给人物解困,实则是一种牵强的呼应,不知是否和面对内地市场的审查有一定的关系。
林超贤显然不想为之寻求更多或更细致的解释,他的兴趣,其实仍然停留在贼赃、抢劫和激战场面上。围绕窃贼之间的内讧,电影耗费了大量的篇幅,演绎一场螳螂捕蝉的游戏,所有的跟踪、残杀和暴力场面都符合林超贤的一贯水准,而高潮戏通过汽车横飞砸烂一家超市,也的确气势不凡。但在关于警察姐妹对王伟业的催眠治疗方面,林超贤显然就有点不自信了,也证明了他在文戏方面的确稍逊一筹。另一个让人遗憾的是吴彦祖,即使电影以把其他角色全部功能化为代价,将这个角色设置到如此复杂,吴彦祖的表现仍然只是差强人意,这与他在《新警察故事》和《旺角黑夜》中的演出相比仍有一定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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