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白日焰火》《推拿》三部华语片均在文艺之中带着商业色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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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狐娱乐讯 (秦川玺/文)考虑到《无人区》已在国内上映,且参赛版本与上映版相同,基本上自《白日焰火》今日柏林首映之后,主竞赛华语片的真容都已经袒露无疑。《推拿》拿到场刊评分最低分1.5,考虑到西方人对东方文化的疏离,这个分数自然也不能以偏盖全。而今日的《白日焰火》虽然场刊评分并未出来,但看片途中也不断有人离场,看片结束后,中国媒体也对这部电影评价褒贬不一。而对于个人来说,最直观的感觉是,娄烨变了,刁亦男也变了。很难说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共同点是,两位导演都在电影的商业化道路上进行了一次最大限度的转型,但这样的转型,让人颇感忧心。
用具象一点的方式表达:这两位电影节导演,眼前面对的是全国以每天12.5块飞速增长的电影银幕,背后则是本土投资者投来的殷切目光,被夹在中间的他们,总会有些迷茫。
一问:如何商业了?
试答:国内投资、大公司背景,老板们对票房很期待
《白日焰火》柏林发布会开始前,媒体们匆匆进场等待着主创们的到来。在会场中,这部电影的宣传方也游走在熟悉的中国媒体之间,询问着电影的观感。最后总不忘托付一句:“希望能够把电影往商业的方向靠近一些。”这部电影是江苏数一数二的龙头公司幸福蓝海涉足电影业下的重要一步棋,早在几年前,他们就看过剧本,觉得非常精彩,产生投资的意向。最终,电影龙标已经拿到手,档期未定,但基本会在4、5月上映。片方对票房自然有着不错的期待。在聊天时,片方说,现在院线对文艺片也是有市场需求的,观众也愿意为了质量上乘的电影走进影院,但“如果开头就打上文艺的标签,还是害怕观众觉得晦涩。”
娄烨的《推拿》的片头,除了熟悉的Wild Bunch(法国知名电影版权售卖公司)之外,赫然出现的陕西文投让人眼前一亮,要知道,娄烨以往的片子,基本都是海外投资,而他的主战场也都是电影节和欧洲文艺院线。电影发布会的记者席正中间几个位置,坐着三四个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发布会开始的时候,他们自豪地拿着手机拍照,片方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他们就是电影的投资方与制作方。晚上首映结束,主创们与投资方在某酒店餐厅共进晚餐。席间投资人吴总很满意地说:“电影很温暖,很感人。”要知道,温暖与感人,不是娄烨以往作品的核心观点啊。
二问:怎么转型了?
试答:娄烨拍群戏了,刁亦男用大明星了
黄轩说,《推拿》最初版本一共有8个小时,最后剪了一百多个版本,才变成了现在的114分钟。最后我们看到的版本中,娄烨的变化太过明显——群戏、快节奏、结构感、戏剧性、光明的结局。这其中最被看过片的媒体所争议的,就是娄烨所给出的光明的结局。此外,从未尝试过群戏刻画的娄烨,这次又想把单个人物刻画好,又想描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导致的结果是节奏变快,但“快”绝对不是娄烨所擅长的,100多分钟里,能感觉到他的匆忙。而以前一直注重情感节奏的娄烨,为了加强电影的结构感,还用了意向性非常强烈的重复镜头或者重复性环境(比如下雨)来加强结构,同时,戏中三场重要对抗戏也被分到了很平均的位置。另外,娄烨以往电影中的表述方式较为冷静与含蓄,到了《推拿》,在原小说的基础上,他加重了戏剧冲突,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他使用小马作为第一男主角的原因。以上这些变化最终达成的结果有好有坏,但从起点上来说,这些改变弱化了娄烨一以贯之的个人化表达方式,取而代之的是商业电影的那一套黄金法则。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白日焰火》里。从《制服》到《夜车》,因为预算的关系,刁亦男并未曾用过知名演员,甚至他们中大部分都是非专业演员。《白日》的廖凡、桂纶镁、王学兵,阵容虽然不能说有多么强大,但对于一部文艺片来说已经不算很差。尤其是桂纶镁的出现,其商业倾向被暴露得非常显眼:作为一部故事发生在东北的破案故事,女主角又是一个平凡的洗衣工,台湾腔的桂纶镁既占不了台词优势,气质上也很难让人联想到东北洗衣工,最可怕的地方在于,电影再丑的衣服往她身上一套,都显得那么好看。所以说,比她合适的内地女星一抓一大把,光从角色表达上来说,选择桂纶镁就是最大的风险。但对于普通观众来说,桂纶镁是群众认可度最高的文艺片女王,论票房号召力,哪个演文艺片的能跟她比?
接受采访时,刁亦男自己都说,为了商业上的考量,还将之前自己一直习惯使用的冷色调改成了暖色调,“因为观众更喜欢温暖的颜色。”不过好在除了演员选择和色调考虑之外,刁亦男还是尽可能地保留了自己说故事的节奏与方法。电影讲述了一个离奇的破案故事,刁亦男明明可以选择更加刺激的方式只把故事讲好,但他依旧选择将重点放在人的身上,不同的人面对同一件事,因为处境的不同而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在这个层面上,刁亦男最终还是极尽可能地权衡了商业与表达之间的关系。
三问:你在“忧愁”什么?
试答:电影节导演们回国后,如何也能被乡亲们爱戴
贾樟柯、娄烨、王小帅、张杨、包括刁亦男、蔡尚君,他们都是“电影节导演”,电影节发掘了他们,他们的电影因为电影节的平台在国际影展上享有不错声誉。但与之形成鲜明反差的是,他们中没有谁的任何一部电影作品,在内地获得了不错的票房成绩。再说得现实一点,除了贾樟柯,随便走上大街问上几个路人,又或者走进电影院去问问那些排队的观众,有几个看过他们的电影,能想象到,甚至会有人天真的反问你,他们是谁。
电影节导演们回国之后,如何才能被乡亲们爱戴?最直观的方式自然是走进电影院、走进电视机。在这点上,许鞍华和她的《桃姐》是开了一个好头,之后的华语电影市场,我们也看到一些不错的文艺电影勇敢冲进电影院里搏上一把,而也开始有大公司从买进国外获奖片,逐渐延伸到了投资国内文艺片导演的运动中来。
总的来说,更蓬勃的中国影市也向电影节导演敞开大门,投资不难找了,导演们能有比以前更多的机会表达自己了。但另一方面,拿了投资就有票房压力,而买票进影院的可都是看好莱坞,吃爆米花长大的普通观众,那些习惯自由、注重自我的导演们,需要在表达欲和大众审美中间找平衡,这中间还要和不懂电影的老板周旋,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又长又曲折。
其实留在他们面前的是两条路,另外一条是:放弃大公司、抛弃主流院线,继续在“电影节导演”的这条路上孤傲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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