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五更，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鸣凤脸上挂着凄凉的微笑，呼唤着‘三少爷’，一步步地走向湖底……”前不久，伴随着最后一幕“鸣凤沉湖”的结束，由四川交响乐团、成都传媒集团联合出品打造，“二代白毛女”扮演者、歌剧表演艺术家李元华执导的三幕现代民族歌剧《鸣凤》的成都首演落下帷幕。当日是巴金诞辰109周年纪念日，歌剧《鸣凤》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亮相蓉城舞台，不仅填补了《鸣凤》在歌剧舞台上的空白，同时也告慰一代文学巨擘巴金。据悉，《鸣凤》今年将参加第二届中国歌剧节，并努力向“五个一工程”奖、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发起冲击。
完成巴金夙愿
现代民族歌剧《鸣凤》改编自巴金的代表作《家》，讲述了60多岁的冯乐山要娶17岁的鸣凤去做姨太太，鸣凤却与三少爷觉慧深深相爱。出嫁前夜，鸣凤怀着最后的希望去向觉慧求救，觉慧却赶着为刊物写文章，不明真相，没有听完鸣凤的哀诉就把她遣走了。最后鸣凤绝望地把纯洁的身子投进了晶莹的湖水中，用这种方式向封建社会的专制制度发出强烈的控诉和她对三少爷纯洁而坚定的爱情。自《家》面世以来，巴金的这部作品以及鸣凤这一人物形象不断被各种艺术形式搬上舞台和银幕、荧屏，但唯独没有歌剧。
“今天的演出很成功，成都是巴老的故乡，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个夙愿。”演出结束后，导演李元华感慨地告诉记者。音色圆润、风格独特的李元华曾主演《白毛女》、《窦娥冤》等几十部大型歌剧、京剧、昆曲等，被誉为“东方夜莺”。据她讲述，其实早在上世纪90年代，她就组织演出了歌剧《鸣凤》。“为了这部歌剧，1994年我曾两次拜访巴老，当时他已九十高龄，上海作协希望我最多停留15分钟，但巴老和我交谈了一个多小时。”对于这段往事李元华记忆犹新，讲述中也不断寄托着对巴金深切的怀念。她告诉记者，巴老的这部作品曾以各种方式出现在不同的艺术舞台上，但唯独没有歌剧，这是巴老多年的夙愿。为什么《鸣凤》需要歌剧？巴金谈到了曹禺改编的剧本《家》中的一些情节，并指出曹禺在鸣凤投河前的处理上，用大段台词也不足以表现鸣凤的心声，唯独只有以强烈的音乐形式才能抒发当时的情感。经过巴金的点拨，李元华对《家》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也更充满信心。最终，经过多方努力，歌剧《鸣凤》在广东惠州试演，14场演出场场爆满。2013年11月25日，是巴金诞辰109周年纪念日。歌剧《鸣凤》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亮相巴金故里，也是以此剧向巴金老人致敬。
传承现实意义
“她因为相信他的爱，又因为爱他，所以跑到他这里来要求他遵守他的诺言，要求他保护她，要求他把她从冯乐山的手里救出来。然而他究竟给了她什么呢？他一点也没有给。帮助、同情、怜悯，他一点也没有给。他甚至不肯听她的哀诉就把她遣走了。如今她是去了，永久地去了。” 这是小说《家》中觉慧在鸣凤死去的一夜想到的。剧中的觉慧既是那个时代青年的一个缩影，同时也投射着每个时代不甘于平庸生活的人的影子。他反抗落后的时代制度，投身于革新的运动中，但在面对具体的情况时，却茫然无知、手足无措。
“这个人物不但悲剧，而且也很有现实意义。”现场观众于靖是土生土长的四川人，很喜欢读巴金的作品，《家》、《春》、《秋》三部曲更是耳熟能详。在他看来，高觉慧和鸣凤的悲剧，不仅仅是那个时代造成的，更是觉慧这种 “眼高手低”的作风造成的，而这种情况，在每个年代、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存在。
正是这种普世的价值，让这部作品经久不衰、脍炙人口。而在总导演李元华看来， 歌剧自诞生以来，和时代同呼吸共命运， 启迪了一代又一代人。排演歌剧《鸣凤》 在当下一样具有时代意义：“爱情是永恒的主题，可以穿越时空，在不同种族、国籍、文化的每一个人心中引起共鸣。鸣凤对美好人生的向往，对真、善、美的追求，相信也可以感染今天的年轻观众，这也是巴老作品的魅力所在。在巴老的文字中，我们可以读出一种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我们有责任将它变成有形的艺术形象。”
排演一年，振兴四川歌剧
谢幕时，全场掌声雷动，这出歌剧的首演圆满而成功。但在成功的背后，剧组却经历了一番难以预计的波折。近年来，四川交响乐团主要业务在交响乐演奏领域，对于歌剧已经多年未涉及，无论从人才队伍还是演出经验方面都不甚理想。为了在巴金的家乡打造一部歌剧精品，四川交响乐团特聘李元华为该团音乐总监，并在其指导下将巴金的经典作品《家》以歌剧的形式搬上舞台。据四川交响乐团团长石勇介绍，这也是四川歌剧近10年来首次有新剧目问世。
“四川是个有着浓重历史文化底蕴的城市，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一部精品歌剧！”李元华说在谈到为什么不直接聘用北京团队时，李元华说：“要打造四川本土歌剧队伍，目的是想让《鸣凤》能永远地留在四川。”
首演结束后，四川交响乐团演员、鸣凤的扮演者王倩算是松了口气。王倩告诉记者，自己没有任何歌剧的演出经验，几个月来，全靠李元华的言传身教，“不仅是专业上的指导，她总是能从演员的角度帮助我树立信心，鼓励我继续演下去。”全场雷鸣般的掌声，也再次验证了四川交响乐团的努力没有白费。
此次歌剧《鸣凤》运用了广阔的舞台延伸力、完美的音乐戏剧性、还原于时代的表现手法，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表现形式，让巴金笔下的人物鲜活地展现在舞台之上，四川交响乐团气势宏大的现场演奏，更增添了歌剧《鸣凤》的艺术魅力。主创表示，歌剧《鸣凤》将力争打造为一部既叫好又叫座、可传唱的精品佳作。
（文章来源：中国文化报/作者:付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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