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女班《三国》将演 林奕华杨照谈“青春之痛”

杨照

林奕华

　　9月6日至8日，导演林奕华让内地观众期待已久的四大名著系列首部曲《三国》(高清在线观看)将在上海文化广场大剧场演出3场。林奕华表示，《三国》是他许久以来感觉最痛的一部戏，他希望观众能“先有感情，再进剧场”，因为这一次的三国，演的不是书中的“他们”，而是生活在城市中的“我们”，围绕此，他联合台湾地区作家杨照于昨晚在上海电影博物馆举行了以“从《三国》看青春之痛”为主题的讲座，引领观众走近《三国》，窥探时代，摸索自我。

　　忠勇仁义恕，羡慕嫉妒恨

　　2006 《水浒传》看 “男人之罪”，2007 《西游记》看 “生活之难”，2013 《三国》看 “人心之变”。林奕华为自己导演的剧场版 《三国》定下题旨 “什么是成功”，选择了原著中桃园结义、煮酒论英雄、三顾茅庐、借东风等十二章回为药引，探讨现代人的 “忠勇仁义恕，羡慕嫉妒恨”。

　　在剧本创意阶段，导演和主创团队一起在台北花了一个月时间读三国，探讨人物和历史，他直言自己曾因性格原因偏爱 《红楼梦》(高清在线观看)，一直逃避 《三国演义》(高清在线观看)。刚开始品读《三国演义》之时，还寻求杨照指导。 “当杨照指出三国中的人物大多是对手而不是敌人的关系，我开始对三国产生兴趣，在翻阅各种评三国的影音资料与朋友一同研究后，对三国有了自己特别的感悟： 《三国演义》是一本关于成熟、关于人情世故的书。”

　　剧中，通过十三个学生，三个历史老师在课堂上对三国人物的模拟、解读，一步步探讨成功象征的符号背后隐藏了怎样的文化和历史脉络。林奕华说： “在历史上，很多人付出过、贡献过，我们记得他，却往往不是因为他是成功的，而是因为他是失败的。那些失败中，我们看到牺牲，看到他们的性格与命运，也是在这些牺牲里面看到前赴后继，看到因循与教训。由这些教训，来引申为我们的一些反思。”

　　消费时代如此强大，每天都在贩卖成功

　　“《三国演义》到最后，没有赢家，都是输家，这是一部充满教训的失败之书。”林奕华说，“为什么很多人羡慕忌妒恨？因为不快乐。为何不快乐？因为他想成为别人。为何要成为别人？因为别人有的，他也想要。为什么他也想要？因为他不想要过程只想要结果。他怕失败，怕成长。”在林奕华看来，三国其实就是现代人害怕失败的故事：“消费时代如此强大，每天都在贩卖成功给你，舒缓你的挫败感。从来没有这么多人觉得自己是失败者，所以成功才有了市场。 ”

　　对于三国中各英雄人物性格与人际关系的把握，让林奕华觉得看到了一些现代人的影子。林奕华把周瑜比作是偶像明星，需要通过外在的肯定找到自己的价值，而诸葛亮则是自在的艺术家，所以当周瑜遇到诸葛亮的时候心中的不安全感膨胀，内心的“自我”就转化成了“自卑”。林奕华认为，三国时期的英雄并不只属于过去的那个时代，他们身上所具备的性格特点、处事方式、人际关系等等皆可以适用于现代的校园、职场生活：“即便是英雄，也只是肉体凡胎、血肉之躯，我们看到的总是英雄们的风光，却忽视他们的挣扎苦痛。这是英雄之痛，也是青春之痛，青春的魅力令人发光发热，却伴随着稚嫩与不成熟，我们在其中追求着改变，却终难改变自我。而英雄们虽然改变了天下局势生死存亡，他们自己又是否真正改变了呢？ ”

　　“甄嬛时代” “十二钗”变身三国群雄

　　从“三国”的故事演绎出的各类影视戏剧作品中，往往偏爱硬汉来扮演人们心目中的英雄人物，普世的眼光也更亲睐这样的表现模式。但是同类作品已经出现得太多了，此起彼伏却难有新意与差别。而面对此种态势，林奕华更坚定了要做就要做出有价值、有意义，并能够在众多相同主题的作品中鹤立鸡群占据举足轻重地位的作品。在这次舞台剧 《三国》中，最大的突破莫过于那些观众几乎耳熟能详的经典男性英雄人物，都是由女性扮演的，而演员正是《贾宝玉》中“十二金钗”的扮演者。对于为什么要用全女班底来演一出男人戏，林奕华的解释是，“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之中，女性总被认为是包容与宽恕的代表，要做的仅仅只是服务于男性。但是随着历史的书本越翻越后，现代女性开始渐渐取代男性，‘甄嬛时代’是一个女性开始唱主角的时代，让她们来演出一些未来的强者，比起用男人来演一些过去的强者，对观众更加有挑战性，这不仅是一种突破与颠覆，也是一次对新时代的定义。 ”

　　虽然戏中的十三位女学生冠着英雄们的姓氏名字，但是她们并非真正地成为了英雄本身，而是以这些三国英雄的视角、心态来展现现代的人与事。杨照认为《三国》这部戏的特点是群戏。人多才足以构成一个群，有了群，就能从多方面多线条地表现故事内容与人物心理：“看《三国》的十五幕戏，就像是过十五道槛，我们在入戏的过程中将不停地被绊倒，直到摔得鼻青脸肿地走出剧院，当我们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份痛楚，才能算是真正看懂了这部戏，接收到了来自于林导发出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