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大悟-空》 关于现实和幻想的质疑

导演:刘立滨

　　现实和幻境，两个相对意义上的词语，是相互依存有对比才成立的，那抛开这层对比，我们是否可以真正分辨现实和幻境？换言之，我们的所见是否一定是现实？我们的戏就是为大家展示一个一般意义上的“幻境”但却被剧中人认定是现实的一个世界。这个命题早在数千年前就被庄子提出，而诸如《变形记》这类的文学作品也曾阐述过同样的命题。我们这次大胆地在舞台上用及其具象的画面和表演来向观众提出这样的思考。剧中人所看到的世界是真是假，或者说我们观众是否是另一群剧中人？

　　如果说现实和幻境的主题过于宏观，我们不妨把这个对比微观到生死的命题上，面对死亡的恐惧，以及永生的渴求，是人类自发展以来便不断探寻的课题，而对于生和死之间的关系，人们做过太多的探讨，但大多停留在相对个体的讨论上。而实际上这是所有生命体所面临的共同问题，剧中从秦始皇对于肉体的畏死求生，到未来世界中对于思维的永恒幻想，人类所作出的绝大多数成就归结起来就是为了活下去，长存下去，这种欲望是天然的，不加掩饰的，然而又是众生平等的。在剧中，秦始皇只是这众生的一个代表，长生不老是秦始皇的主动选择，秦始皇的形象在剧中的刻画不同于以往的残暴，更多的表现为他面临死亡的恐惧和脆弱，他可以创造历史，改变一切，但终究无法违背自然的规律，他无法将自己的生命和帝国同时延续下去，这是一个暮年老人最凄凉的心境。他羡慕一座大像，虽为死物却能长存，何其悲哀！

　　百岁老人的执念也在于此，欲望是伴随生命一同成长的，生命不息，欲望不止。从肉体上升到精神的不死，同样是一种徒劳的救赎。但是死的世界是怎样的，会不会像剧中的平行空间一样，在我的世界你死了，而在你的世界我死了？如果说生和死也能用相对存在来解释的话，不如说死亡往往意味着一种新生。在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里》，他曾描述过多种生和死相对的世界，在我们的剧中更多的想表达的是谁都无法阻挡生命的步伐，每个人都是时间里的一瞬，时空的延续从不随着人类的意识，只追随自然的规律。生或死也只是相对的概念，一切的新生都必须先经历死亡的阵痛才得以绚烂。

　　由生和死这组具象的关系回到现实和幻境的抽象，我们或许会从思考中得到一个相对积极的概念，这一切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可能就是即将发生或者必然发生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