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挡在我和死亡之间的一切都死了,我和死亡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随着这句台词,《手提箱包装工》两个小时的演出精彩落幕。这是以色列盖谢尔剧院在《安魂曲》之后,带给北京观众的第二部剧作。其作者也是《安魂曲》的创作者——有“以色列的良心”之称的剧作家哈诺奇·列文。如果说《安魂曲》直接聚焦在人类的生死之交,那么《手提箱包装工》则用死亡串联起一幅掺杂着冷漠和绝望的世俗风情画,在这其中也夹杂着令人捧腹的黑色幽默。
一个平民区,每个庸常的居民都过着充满苦恼的生活:为给孙子结婚腾房而被赶到养老院的老太,为妻子背叛母亲的丈夫,被兄嫂嫌弃、又得不到心仪女人的驼子,从美国归来、得脑瘤而死的年轻人,被抛弃的中年妇女,一心想着打桥牌的寡妇……傲慢、无理、冷酷这些健全人表现出来的性格特征和老人的恋家、驼子的爱情交织在一起,令人对人类的特质唏嘘感怀。
《手提箱包装工》中生活场景饱含黑色幽默与象征意味:在每个葬礼上,贪婪又花心的致悼词者永远只说一句话送走死者,直至他自己的死亡;在每个葬礼上,人们讨论着死者生前的便秘问题,或是遍寻不见对死者的赞美之词;被抛弃的妻子和寡妇们一直在忙着凑齐打桥牌的人手,对故人,仿佛不必有丝毫怀念;永远在攒钱去瑞士找女友的年轻人,却从未行动,而是把钱花在了妓女身上,而妓女却用他去瑞士的钱远走他乡;每一次死亡背后,都充满了生活的无聊;每一个剧中人,似乎都没有完成自己在世时的心愿:他们没有战胜便秘、没有等来女友、没有把喜欢的女人搞到手、没有好好享受独居生活便匆匆死去;剩下的那些活人,也一直没有去旅行、没有凑够打桥牌的人手;死人和活人,所有对生命的美好愿望,全部落空。
但这恐怕就是现实。有些观众一定在看戏时“对号入座”,因为这幅世俗风情画太过写实、逼真直至荒诞,仅仅从生活的层面来看,你也很难不被触动;至于更高层次的问题,比如人与人的关系、人性中的冷漠、死亡对生者的考问,《手提箱包装工》更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多解的思考空间。
在形而下与形而上之间,《手提箱包装工》自由流转,高明莫过于此。
来源:北京娱乐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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