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每一个生命都应得到敬畏

《桃姐》的故事从Roger的记忆旅程开始

       这像极了一篇娓娓道来的散文，朴实到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故事的进行如同奔流不息的小河水一样，潺潺地自顾流淌着，没有大起大落的跌宕坎坷，没有曲高和寡的演说。看着看着，你就被震撼了，你继而可能又有了一些淡淡的失落或忧愁。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讲述，少了的是矫揉造作，更多的是平缓的讲述却具备了一种无形而巨大的力量，这便是许鞍华将映的电影《桃姐》。

　　叶德娴饰演的佣人桃姐数十年如一日地为一家人服务，她与这家人的家庭成员们都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尤其是与刘德华饰演的梁少爷Roger之间更情同母子。突然的一天，桃姐患了中风，Roger的生活也在这个时候悄然间发生了变化，倔强的桃姐选择要去养老院安度晚年，尽管她对于那个服务了多年的家充满了不舍，那个家庭已不仅仅是东家或主人，而早已经成为了她真正的家。桃姐始终坚持着自己在这个家庭里的角色，恪守本分，尽职尽责，中风后她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老去。当Roger在养老院称呼桃姐为干妈时，她多年为这个家庭的付出和内心的自尊心终于得到了最高的认可和满足，故事重点截取的时间段是桃姐住进老人院之后，她之前与Roger一家长时间的关系则是通过其他家庭成员出现后的口述完成的，在进入老人院直至其离开人世，Roger与桃姐之间，与寻常母子间一样度过的是琐碎的家长里短，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真真切切的亲情。

　　尽管此前看到许鞍华说《桃姐》其实只是“想探讨一下传统的人际关系跟现在有什么不同，那时候的人们是怎么对待老人的，人和人之间是怎么相处的，而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失去一些东西。”但我想说的是，影片打动我的并不是这一部分。好几年前，当我还供职媒体时，我供职的报社曾经有一块版面不定期去报道和记录那些逝去的平凡人，版面的主旨大抵是“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敬畏的”，《桃姐》所感动我的，其实也恰好是故事中透露出的对于生命的敬畏之情，而同时也让我再次审思有关人性的种种论题。

　　我们随处可以在各式的文字及书籍里读到关于人性的各种讨论，很多时候，人性都很容易被归结到两个极端之中——要么好，要么坏。我想说的是，在人类的发展进化历程之中，人们常常混淆了道德和道德体系，道德体系是为了为了建立社会秩序需要而出现的，而道德则是作为个体的人的自觉。艺术作品也好，文学作品也罢，往往在表达人性的时候，都很容易忘记为表达而表达是很无力的，真正有力量的作品是不需要刻意着力的。《桃姐》之所以具有如此穿透力，或许正是因为许鞍华没有陷入去为表达而表达人性，她只是去讲述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恰好在人与人的关系和交的过程中，最容易看到和理清的，就是人性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