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林兆华戏剧邀请展和北京德国文化中心•歌德学院(中国)之邀,来自德国慕尼黑室内剧院的话剧《毒》和汉堡塔利亚剧院的《在大门外》于12月初来北京演出。
早在1994年,歌德学院就与林兆华导演合作,将歌剧《浮士德》搬上舞台。在那之前,林兆华曾到德国汉堡的塔利亚剧院排演《野人》,“看了很多德国戏剧,感觉德国人很哲学,与其它欧洲国家相比,德国戏剧更有力量。”
与林兆华一起,促成了两部德国戏来华演出的歌德学院中国分院院长安德思认为,德国戏剧的力量源自其持续不断的自我更新,以及它对社会做出的贡献。戏剧对时代做出评论,它尝试以娱乐的方式、从全新的角度观察社会。
历经多年的话剧生涯,大导林兆华如今重新回归原点,探究戏剧的本质,2011年林兆华戏剧邀请展的主题为“戏剧到底是什么”。两部参展的德国戏剧《毒》和《在大门外》对这一主题做出了回应:“戏剧是一种危机。”(源自德国剧作家海诺•穆勒)
话剧《毒》来自德国最好的剧院之一——慕尼黑室内剧院。《毒》剧是德国当代著名剧作家洛特•威克曼斯的获奖作品。导演约翰•西蒙斯是欧洲重量级的戏剧导演之一。《毒》讲述的是一对夫妇遭遇的严重危机。
“我们是……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他们失去了一个孩子
先是失去了一个孩子
然后……相互失去
也许我应该说:
他们先失去了一个孩子,然后失去了自我,最后失去了对方。”
——(引自《毒》,洛特•维克曼斯著,李健鸣译)
伊尔泽•德•布劳弗饰演的女人在离婚六年后与丈夫第一次见面,两人在埋葬他们唯一孩子的地方再次相遇。出走后的“他”移居法国,并在那里建立了自己的新生活,而“她”则留在了原来的房子里,不堪忍受任何关于新生活的念头。他们见面的起因是一封信,在这封信中他们被告知孩子的墓地即将迁移,因为这里的土壤中发现了“毒”。在两人共同度过的这几个小时中,他们试图重温当年的情景。
这部作品在舞台上展现了个人的命运遭际。主角是一对离婚了的夫妻,他们在孩子去世九年后再次见面。情节展示的是两人面对孩子死亡不同的处理方式。并提出了一个根本性问题:如何面对已经造成的心灵创伤?
“如果你不继续生活下去,悲伤会减少吗?
不会。
如果你继续生活下去,悲伤会减少吗?
也许不会。
但值得这么试一试。” ——(引自《毒》,洛特•维克曼斯著,李健鸣译)
德国《南德意志报》将部剧作称为“杰出的婚姻剧”。《科隆都市报》评价道:“在约翰•西蒙斯排演的这场对话中,个人所遭受的命运打击成为具有普遍意义的存在性问题。虽因对待悲伤的方式不同而分道扬镳,男女主人公身上却依然闪现出一种充满温情的信任。带着一段必要的、充满幽默的距离,两位演员通过貌似精疲力竭的精湛表演折射出主人公内心的情感深渊——NTGent的这部戏自始至终都激动人心。”
汉堡塔利亚剧院演出的戏剧作品《在大门外》影射出了德国二战结束后的“零点”危机。戏剧的主人公是士兵贝克曼,他从战场返回到饱受战争蹂躏的家乡汉堡。这个他曾经称为“家”的地方现在变得一片陌生。徘徊在迷宫般的废墟中,战争中的各种恐怖画面追逐着他。回到家,妻子的床上躺着的是她的情人。贝克曼无家可归,失眠,他追问,人们究竟该如何带着罪恶感和危机感生活。易北河给了他唯一的出路,顺流而下,河水带着他的躯体走向坟墓。
作者沃尔夫冈•博尔歇特,作为斯大林格勒战役的幸存者,称《在大门外》是一部“没有任何剧院愿意演出,没有观众想观看”的戏剧作品。在作品发表后不久,这篇文字令整代人“哭泣”。1947年11月作品在全球首演,不久之后,博尔歇特因为战争中的旧伤复发离逝。
塔利亚剧院的首席导演卢克•帕西瓦尔将《在大门外》进行了现代的和合乎时代的处理。舞台上设置的巨大镜子呈现出惊人的舞台效果,德国摇滚乐队“我的黑暗之星”还将带来震撼的现场演出。演绎主人公贝克曼的菲利克斯•克诺普同时也是乐队的主唱,音乐将他带入噩梦之旅,无法逃脱,舞台上,他歌唱、喊叫、低语,展示出封闭于灵魂深处的绝望。在他周围舞蹈着的天使们,由来自艾森汉斯戏剧项目的患有唐氏综合症的孩子出演,这是塔利亚剧院与该慈善项目的首次合作。
在整个剧的最后,主人公贝克曼在黑暗中低语:
“……
我该去往何处?
我该靠什么生活?
同谁一起生活?
为什么而生活?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该去往何方!
你在哪里,另一个你?
你一向总和我在一起!
你现在在哪里,那条应声虫
回答我!
现在我需要你,有问必答的人!
你究竟在哪里?
你突然不在了!
那个把自己称作上帝的人在哪里?
为什么他不说话?!
快回答我!
为什么你们都沉默无语?
为什么?
没有人给与回答?
没有回答???
难道真没有人,没有人给与回答???”(引自《在大门外》
为了促进德国戏剧更好地被中国观众理解,在演出之外,歌德学院与林兆华戏剧邀请展合作,举办一系列相关活动。《毒》剧以及《在大门外》首映之后,观众有机会与导演以及德国人戏剧人面对面对话。此外,《毒》剧导演约翰•西蒙斯将于12月2日与林兆华戏剧艺术中心的演员等开展一个工作坊。
“我衷心感谢林兆华导演,我们与他的合作如此默契,期待在本次活动以及今后可以看到不同的戏剧以及戏剧人之间相互交流。希望我们对于戏剧的热情能够感染到北京的观众。”安德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