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丛中的顽强绿叶 荆芳：把丑角演得那样美

荆芳

荆芳

　　舞台上，荆芳演的是丑角。可她不“丑”，何止不丑，甚至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当年，她跟朱世慧学戏，朱世慧一见她就好奇：你长得不错，怎么会当丑角。 生旦净末丑，丑排行最末。小生清秀、花旦艳丽，唯有丑角，一张大花脸，还得在鼻子上点一块“豆腐块”——学戏的时候，唱丑角的姑娘，一化妆就哭了，这可不是什么新闻。

　　“不去比较、计较，这样才会开心。”这是从学戏时，荆芳就一直在说的一句话。 荆芳最喜欢简·爱，那个长相平平的女人，一直追求精神上的尊严和平等，“内心强大，才能独立。”

　　红花丛中的顽强绿叶

　　荆芳演丑角是“被选择”的。在浙江省艺校（那时候还在黄龙洞）学戏的时候，当时学校还没有选专业一说，同一届的学生唱什么角，都是由老师说了算。 那时候其实还不清楚演丑角意味着什么，小时候就是到处看戏，然后跟着学，《红楼梦》、《梁祝》……那时候整天唱，连妈妈都嫌吵，后来就躲到家里的柜子里唱，“唱不了几句我就得探出头呼吸。” 真开始学丑角，很快就知道，自己演不了那些最漂亮的角色，一开始总有点低落。可那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就想唱下去。 在丑行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丑角大都演的是男性角色。久而久之，荆芳自己都有点“男儿气了”。“花旦们有什么事，都是我帮着出头的，有重物要搬，也是我抢着去扛。”俨然红花里的一片顽强绿叶。当然也闹过笑话，学校里组织跳交际舞，丑角们跳男步，是约定俗成的，大家都习以为常。结果毕业了，去外头跳舞，“一起手就揽上了男生的腰，把人家吓傻了。” 后来，有次去香港演出，因为脸部过敏，荆芳没法演，结果很多戏迷就找到了她，说想看她的表演。这之后，就更坚定了她做绿叶的心。

　　最难演的那个男人

　　女人演男性角色，其实最难把握的还是内心，比如“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有很多种，不同眼神，表达的意思千差万别”。 《情勾》里的张文远，可以说是荆芳最重要的角色之一，凭着这个角色她获得了杭州市青年演员会演优秀演员奖、浙江省第二届小百花会演优秀小百花奖、1994年获中国小百花越剧节银奖。但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这个角色让她的表演一下过了槛。 张文远是个衙门里的书吏，但是很有女人缘。要是按照传统的反面人物演法，根本没法演，“那么丑陋的人物怎么会有女人缘？”后来，荆芳在现实里遇见一个有女人缘的男人：“我观察了他很久，他身上有种不动声色的魅力，我想这是他之所以受女性欢迎的原因。”所以，荆芳演的张文远，身上始终有种叫人看不透的味道，“结果就成了。”

　　美丑都是舞台上的

　　荆芳演得最新的一个角色是不久前刚上映的越剧电影《流花溪》中的三太婆。这也是她舞台上的第一个女性角色——2002年，越剧《流花溪》中的三太婆也由她出演。 “我们家是个挺古老的家族，还有祠堂和族谱，那些太奶奶、姑婆一辈的，简直就是活灵活现的‘三太婆’。”那些太婆们裹着小脚蹒跚走路的样子，说话时重复数遍、絮絮叨叨的语气，都是荆芳熟悉的。这个角色也成了她的经典角色之一。 再演三太婆，已是十年。再想想，自己也演了近20年的丑角，总有些感叹。采访中，荆芳几次谈到姚明的退役，那句“时光匆匆”让她感触最深。 时光匆匆，荆芳清楚不管什么样的美丑角色都是舞台上的，下了台，自己还是自己。 这几年，更多时间，她开始退居幕后：排戏练剧，指导学生。“对于我们这行来说，这很正常，但我还是做到了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