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笑匠的喜剧世界——许冠文的电影作品

　　日前，意大利乌甸尼斯远东电影节为香港电影人许冠文颁发了新增的金桑树终身成就奖，表彰他对亚洲喜剧电影的贡献，而他的代表作《半斤八两》、《鬼马双星》及《鸡同鸭讲》，则在电影节中展映……

　　许冠文，这个在七十年代的香港电影里仅次于李小龙的名字，再次的成为了焦点。

　　一、

　　说到许冠文，很多影迷很自然的想到他自编自导自演的《鬼马双星》、《天才与白痴》、《半斤八两》、《卖身契》及《摩登保镖》这五部“许氏三兄弟”共同主演的喜剧片。

　　《鬼马双星》出现的背景，是粤语片在六十年代末逐渐没落而楚原导演的《七十二家房客》大破当时的票房记录成为有史以来的香港票房冠军，另一方面是电视逐渐走入家家户户为香港人所熟悉，加上赌是当时港人的一种日常生活的常态，而许冠文与弟弟许冠杰将他们为无线电视台主持的喜剧节目《双星报喜》，加上各种笑料而创作出《鬼马双星》——影片密集的笑料让观众会心，而赌又很贴近于现实生活，更何况，与此前的香港电影中常将赌徒作为罪人/坏人刻画相比，《鬼马双星》中的许氏兄弟俩虽然也好赌，但“赢咗得餐笑，输光唔使庆”（影片的主题曲）的心态是游戏人间式的轻松。（赌，在许冠文后来的《卖身契》中还有出现，只不过是借助于电视有奖问答的游戏方式。）

　　《天才与白痴》是一次表达欲很旺盛的创作，创意有余而表现不足；而第三部作品《半斤八两》则是巅峰之作——影片以私家侦探为题材（当时香港的私家侦探还是比较新型的职业），将各式各样的笑料糅合在一起，且一气呵成，不乏精彩之处，如开场时的许冠文穿着一双烂鞋跟踪一双美腿的戏，便带出一连串的笑料，随后的厨房大战、煮鸡舞等，也不落俗套给人深刻的印象。

　　尽管《卖身契》、《摩登保镖》还是大开某种职业/行业的玩笑，但整体水准已经不如这部《半斤八两》。

　　二、

　　许冠文的电影职业生涯，并非起源于《鬼马双星》，而是早在李翰祥导演的《大军阀》、《一乐也》、《丑闻》及《声色犬马》中，他已经以独特的喜剧形象引起观众、影评人的注意；而同样的，在《摩登保镖》之后，他还自编自导自演了《铁板烧》、《欢乐叮当》、《神算》（《新半斤八两》则是陈欣健导演的作品），或者主演或客串了《神探朱古力》、《鸡同鸭讲》、《宝贝计划》等，但人物的性格形象不如早期的《鬼马双星》、《半斤八两》等影片时的生动、影响大，而也很少被提及。

　　如果说，许冠杰在“许氏三兄弟”的喜剧作品里代表的是年轻人的积极、乐观的英雄形象（被延续到《最佳拍档》等作品），那么，许冠文则是代表着当时港人更加常见的一种市侩小人物的形象：有点小聪明，也有点成绩，但喜欢自作聪明、喜欢以小博大，甚至会带有着些许的贪婪。

　　所以，在《鬼马双星》中，他好赌且有小聪明，但也因为小兄弟及自己的自作聪明而回到了起点；《半斤八两》中他是侦探社的老板，但对于员工也是比较刻薄，最终反而被曾经的下属反将了一军。而许冠文也会在影片里借助于身体的问题来自嘲这种人性的自私、贪婪、自作聪明等，如《摩登保镖》中的双手受伤，而《半斤八两》是跛脚……

　　不过，可能也跟后来他主要是扮演别人执导/创作影片里的角色有关吧，他逐渐的弱化了人性的自私，而多了温情，如《宝贝计划》。

　　三、

　　许冠文导演的作品不多，但大部分——特别是早期与许冠杰合作的五部——几乎都是可圈可点之作，使得当时由《七十二家房客》所点燃的粤语片重现荣光的星星之火，逐渐燎原。

　　而七十年代初兴起的香港喜剧片所充斥的“咸湿”笑料（如《七擒七纵七色狼》等），随着《鬼马双星》、《半斤八两》等喜剧片的风靡香港、台湾等市场，而逐渐改观。

　　影评人张凤麟便赞许，“许冠文的自编、自导、自演的角色将笑匠的形象，提升成一个自主自觉的电影创作者，可以和西方的查理•卓别林、伍迪-艾伦等喜剧大师看齐”。

　　附：许冠文自编自导自演影片的香港票房及年度总票房排名 

　　阿木（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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