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17日在保利剧院首演大获成功,孟京辉在舞台激动拥抱廖一梅。
经历了《恋爱的犀牛》和《琥珀》的辉煌,孟京辉廖一梅夫妇的《柔软》以对人性令人震撼的深刻探讨为他们的悲观主义三部曲收尾。关于《柔软》本身,关于这对剧坛夫妻的未来走向,在《柔软》首演大获成功时,太多的疑问还留在观众心间。廖一梅说,观众应当把《柔软》当作一部文艺片来看,它更适合那些有着柔软和开放心灵的观众。
创作:这是一部严肃的寓言
“这是一部特别严肃的戏剧,也是我们这几年来花心思最大的一部戏。在演出前,我们完全没有考虑到商业运作,甚至连演出的可行性分析报告都没有。我想我们不能因为成功了,就死守成功,老排那些四平八稳的戏,去排那些肯定能得到好评的戏,那不是在做艺术。”在谈到创作《柔软》的过程时,廖一梅如是说。《柔软》的剧本花费了廖一梅将近两年的时间。在廖一梅眼中,《柔软》就是一部寓言,一如《恋爱的犀牛》中,马路为爱情猎杀犀牛。
在创作过程中,她查阅了相关的医学资料,走访医生,却没有直接去采访那些做整形手术的医生,因为她不想让《柔软》变成一部医学报告。为了能最大限度彰显该剧的寓言性,她刻意回避了那些最直观的了解途径。孟京辉曾感慨说,廖一梅创作的这部新剧将是他有史以来遇到的导演难度最大的一部戏,“当年再现马路杀犀牛的情景就难倒了我,但这个新戏的导演难度远远超越了杀犀牛。”《柔软》的创作过程褪去了所有商业的、口碑上的考虑,抛却了所有已经得到的光环,廖一梅才将自己最为困惑的心灵问题在《柔软》中得以展现。廖一梅说:“观众看到的最后一段影像,就是女医生和病人深情相拥的那段影像,是我们在开演当天才想出来的表现方法。”廖一梅和孟京辉,一起边走边看,但这样不给自己设限的自由创作,却将他们两人一起推上了艺术高峰。
角色:人人都是雌雄同体
《柔软》的成功给了廖一梅很多的惊喜,因为在首演前,《柔软》几乎成了她和孟京辉的一个“噩梦”,他们都在担心,观众能否理解另类话题背后的深刻探讨,也担心观众是否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来欣赏该剧。
“我的创作是真诚,如果你连对自己都不真诚,那你就根本不可能去感动观众。”廖一梅说,“我不是在寻求刺激,剧中主人公困惑的问题都来源于我自己的问题,我对自己的疑问很大。比如你对自己身份的确定,你到底是谁,你的情感方式是由什么决定的。我把这种追问追到死胡同里,让你想到男人和女人这两种人最初的身份。有一个大家都知道的说法,女人是被教育而成的,不是天生的;我去年在首图做讲座时说过一句话:每个人都是雌雄同体的。我当时不知道弗吉尼亚·伍尔芙也说过同样的话,她说,每个伟大的灵魂都是雌雄同体的;我觉得每个创作者都是雌雄同体的,站在每一个角度都会有失偏颇。我戏中的男女主角就像是我们自己。比如我和孟京辉,我们俩处事方式,我更像男的,他更像女的,他是一个比我柔和的人,宽容度也大。而跟我一起工作的女孩都是更爽快的。大家现在常说女人男性化,我觉得女人和男性化毫不相干,因为一个人本来就有可能这样,也有可能那样。”
内涵:它适合开放的心灵
廖一梅一直担心,会有观众把《柔软》中的话题当成噱头来看,“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写老少兼宜的戏的人。观众应当把《柔软》当作一部文艺片来看,它更适合那些有着柔软和开放心灵的观众。”廖一梅对于《柔软》精神内涵的解释言简意赅,却又是含义隽永。“柔软,是珍贵而容易受到伤害的状态。在生活中,你可能会觉得只有个别的人才会碰上某些问题,但这只能说明有些人的问题被你看到了,大多数人很聪明不被你看到,没问题肯定是虚假的。谈起这个戏,我总是想起一句话,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我们大多数人都在寻求如何巧妙地度过一生,其实巧妙没有任何意义,它可能会让你躲过一些坑,却不能让你与生活真正接触。现在人人都在崇尚生存技巧和成功学,我倒觉得笨拙地度过一生更好,我剧中的三个人也是这样,他们都不善于巧妙地度过一生。我想《柔软》这个戏就是要剥掉你从小为自我保护建立起来的外壳。”
信报记者 王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