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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要《让子弹飞》看得懂 用电影造梦(图)

来源:南方周末
2010年08月12日13:59
姜文(南方周末 记者 王轶庶/图)
姜文(南方周末 记者 王轶庶/图)

  南方周末报记者 李宏宇

  有一次他们在电脑上看一个电影,我看那人有点眼熟,仔细一看是我自己,是自己在那儿做饭,然后又端来端去,好像还挺动感情地跟另一个人说什么……人说这是你演的《芙蓉镇》,我说,啊?是么?我不记得这段戏怎么拍了。———姜文

  现实容易和脏乱差接近

  南方周末:你导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有梦境,《鬼子来了》里有梦境,《太阳照常升起》也有梦境,甚至整个片子都像个梦。为什么你对梦如此钟情?

  姜文:有人说电影就是造梦的。其实对我来说问题在于什么是现实。也许现实跟人们所想象的梦之间的界限,没那么清晰。所以你要想拍你的感受也好,所谓的生活也好,没法避免里边有关于梦的表达,或者说你可以把整个片子都拍得像非现实的梦一样。

  南方周末:迄今为止,你的电影故事没有晚于1980年的,这是为什么?

  姜文:早晚都会成为过去,与其拍一个现在,让它明天变成过去,还不如现在就直接拍过去。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非要问,为什么你不拍现在的事。谁拍了现在的事?谁都没有,甚至剪接成新闻的那些片段也跟现在没关系。

  南方周末:但这些作品会给人一个感觉:你是想怀念过去的某种东西,因为那东西现在恐怕是没有了。

  姜文:我从来不怀念过去。但有一点,我不愿意看到脏乱差的东西。现实容易跟脏乱差接近。借一个不太脏乱差的样子,可以更主观一点,把很多不想要的东西拿掉,我觉得这是创作最基本的。如果有什么就拍什么,对我来说那不是创作而是复制,我尤其不太明白所谓原生态那种复制,那你自己去走一圈不就完了么。

  南方周末:你从事电影的时间跨越了三个10年,是否体会到这段时间里中国电影行业的变化?

  姜文:我不是一直在做,我是断断续续在做。最根本的是我不打算用这件叫作工作的事改变我太多的生活。

  你问到变化,我没有那么专注地关注过所谓行业的事发生了什么,这个不特别引起我的兴趣。因为我是不得不在这个领域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我想表达的东西。一旦做完一个东西,你巴不得赶快消失一会。我想搞创作的人基本上没那么多闲心关注这个。

  随时准备一按键,全删除

  南方周末:这么说吧,你在《本命年》的摄制组里,和你在《绿茶》的组里工作,状态肯定是很不一样的。

  姜文:我理解你的意思,例子也举得非常好,但对我来说,都已经不存在了。

  我是特别容易清盘的一个人,我做这个的时候会特别认真,甚至被人认为是在陶醉。但我其实是为了忘记而专注。我为了把它忘得干净,必须专注一会儿,然后按某个键,“唰”就没有了。所以你无论举哪个例子对我来说都一样的遥远。经常我会碰到以前一起工作的人,他们会讲好多故事,我听着真像是第一次听到的一个新故事一样。

  南方周末:你说电影对你是一个工作、外套、不得已,这话听起来多让人觉得假啊。

  姜文:这是比较尊重这件事的说法。如果你没有表达的东西,老用电影去表达其实言之无物的东西,对你、对看电影的人、对胶片都是浪费。

  或者说你有要达到的目的也行,比如说你特想挣钱,通过电影,也不为过。但是可能你什么也不想说;或者你的话人家都那么说,早就那么说了,你再补充第一万零一句而已,那有什么意义呢?没得聊干脆就不聊,可以不拍。

  南方周末:当你有话要表达的时候,是否正好有条件用电影这个方式来说话呢?

  姜文:原来有句话: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是王进喜说的。要我说有条件就用,没有条件就不用,就完了呗,费那劲干啥呀?

  南方周末:有特别想表达的东西,也不会为了它去创造条件?

  姜文:我的能力是极其有限的。如果说我误认为我创造了条件,拍了个东西,其实不过是这个条件已经存在。

  如果实在不允许你用电影的方式表达,你还有的是方式。实在不行我一人演八个人,我用DV拍,我去上网,不就完了么?这事儿不是不可能,当然是我特别有兴趣的情况下。

  南方周末:选择电影,是因为它有特别的好处,还是仅仅因为受的就是专业教育,有这个便利?

  姜文:其实对我现在来说是方便。有这么一个团队,条件也允许我们用电影方式来表达。也是一种懒惰,别的可能还不如这个方便。

  我看贝尔托鲁奇一本书里说,为什么拍电影?是为了忘记。

  拍“阳光灿烂”也是这样,拍之前我可能太愿意跟人谈我对那个时代的认识和看法,而且我特别愿意强调我的看法和认识跟别人的不同。拍完了就不想聊了,谁说我也没兴趣听了。我把它封存在一个地方,删除,或者转到另一个U盘里,把我的脑子清空了。

  现在剪新片《让子弹飞》也是,我跟他们说,我每天在1/8秒里生活,要考虑这几格怎么办那几格怎么办——那都是在七八分之一秒里边,而且我要盯住几千个镜头里1/8秒之间的联系。看上去我好像是一个执著疯魔的人,但我随时准备一按键,全删除,忘了。我在用临时记忆来做这件事,我如果用永久记忆来做,我会死的。

  南方周末:装不下那么多永久记忆?

  姜文:我是觉得我的脑子装这个有点可惜。开拍以前属于创作,开拍以后属于干活。我们整个从找故事,找到故事,论证故事,把一个小说变成现在的这个故事,这么一批批换编剧……那个是在创作,可能就七八个人。开拍了就跟一个施工队似的,我一看那种施工的感觉我就想忘记。

  南方周末:你拍电影的动机都能这么解释,为了存到另一个U盘,清空你的脑子?

  姜文:基本上是这样。除非有一天我去拍一个完全没有表达的活儿,或者是大家说这个可以挣到钱,咱们把它拍了,还能弄点广告,那也许是另一回事。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电影可以表达各种东西,像纸和笔,你写什么都可以。就算是书法家有时候他也得写一个便条吧?但有时候好帖子恰恰是一张便条。

  把生活扭曲成一个故事

  南方周末:到现在你最多被问到的应该是《太阳照常升起》吧?

  姜文:“太阳”在弄剧本的时候,问题就已经出现了。其实当一个影片在发行之后所发生的所有问题,已经在你做剧本的时候就发生过了。我当时弄剧本时很多人提,这个能懂么,那个怎么回事,我说这样的一个片子如果大家都在那儿说我懂了我懂了,这才叫奇怪呢。

  如果我想把它弄成看得懂的很容易,那就是一个故事;我们强迫把生活扭曲成一个故事给大家看,叫做电影。但是生活对大部分人,扪心自问,是不能用懂和不懂来说的,大部分时候是不懂的。但是可能里边也存在一个问题,生活是可以不懂的,电影是不能不懂的。

  南方周末:你能给出解答么?

  姜文:我没打算要解答,我认为这些问题恰恰是促使我要拍这部电影的动力。他怎么会死啊?她怎么上了房就没了?羊怎么从树上掉下来了?我觉得这些问题不是在问我,是在问他自己。你只有换一个思维想,其实生活没有起承转合。

  南方周末:做或者不做一部电影,你是有意识地规划,有标准和原则,还是随性而为?

  姜文:我是很理智的人,但我具体做一件事情,我要表达它的时候会用不理智的方式。

  我想说的就是:结果发生的时候都是你所希望的。这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也许是潜意识里边,你正是朝这个方向用了力了。

  我不爱举例子,因为往往就给举偏了,比方说你特别想挣钱,你一定能挣着钱;我如果特别想“太阳”是被人看懂的,一定能拍成看得懂的。任何结果都是跟你的初衷有关系的,所以人不要去抱怨,也不要惊喜,事情都在你最早的那一个念头里决定了。

  南方周末:在 《让子弹飞》里,你潜意识里想做的是什么?

  姜文:现在还不是清楚的时候。但有一点是清楚的:我不打算把它拍成一个复杂的东西,是一个比“太阳”简单得多的东西,是一个“看得懂”的东西。

  南方周末:你一直说,拍电影不是非干不可的事,没什么要表达的时候不如干点别的,不如去生活。那你“生活”的内容是什么?

  姜文:我在学习。真的。人的生命有点短,对于理解人的一生、表达人的一生或者说有一个正确的生活观,我觉得都挺短的。因为前20年稀里糊涂,临死的20年也稀里糊涂,不稀里糊涂的就是青壮年;青壮年还被眼前各种乱七八糟的欲念给扰乱了。

  我没看到哪一个人包括古人,临死前哪本书把生活写得明明白白的。可能就老子、庄子这些人?那还得假装活了500岁是吧?我现在真是斗着胆、大言不惭地在这儿说关于生活是怎么回事。我可能20岁时候特别敢说,但现在我必须去学习,现在学习,一点都不早也一点都不晚。

  

(责任编辑:Da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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