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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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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凡饰演“欧阳山川” |
他想三十岁,该是一个男演员站到舞台中央的年纪,他想做中国最性感和最骚的男演员。
在电视剧《生死线》的发布会上,美女主持人问廖凡这次是演一个好人,还是演一个坏人?旁边的哥们儿抢过话筒说,廖凡演共产党员欧阳山川。美女主持人依旧 不屈不挠地问,那欧阳山川是好人,还是坏人?廖凡反问主持人:“你说共产党员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怎么还往沟里带我呢?”廖凡的坏人形象深入人心,以至于 在人们心中形成了某种定式。在北京东三环的坎普酒吧,记者访问了廖凡。尽管参加了整整一天的宣传活动,这个留着小胡子男人的眼睛依然电压十足,闪闪发光。
脑子里装着一枚子弹思考
在兰晓龙战争三部曲的最后一部《生死线》中,欧阳山川是抗日游击队的“大脑”。这个喜欢约翰·勒卡雷和钱德勒小说的男演员非常喜欢这个角色。演惯了坏人,廖凡第一次做了“领导”,还要带领一支队伍。他以前演过共产党员,但基本 上都是单打独斗。欧阳山川不一样,每天不但要了解战友们的思想动态,还要时不时给人家做思想工作。廖凡之前没看全过《士兵突击》和《我的团长我的团》,吸引他演这个角色的,是欧阳山川的独特魅力。与四道风等江湖好汉不同,欧阳山川是一个自觉的革命者,不像队伍里的其他兄弟,因为非常具体的仇恨投入抗日。欧 阳山川以天下为己任,胸怀一番在大时代中有所作为的抱负。欧阳山川受过伤,脑子里有一颗永远也取不出来的子弹,疼痛像魔鬼一样折磨着他。欧阳山川经历了从 个人英雄主义的随时牺牲,到作为领导不能牺牲的巨大转变。廖凡最喜欢的是欧阳山川身上“外放”力量的热度,忍辱负重的平静相比声嘶力竭的爆发,让一个表演 者,更具技术上的快感。
廖凡的生日是2月14日,情人节。廖凡经常一个人过生日,他自嘲说:“每年过生日,别人都跟别人过去了。”廖凡的 三十岁生日,是在电影《录像带》剧组度过的,也是一个人。廖凡不信命,但他会给自己定五年计划。他想三十岁,该是一个男演员站到舞台中央的年纪,他想做中 国最性感和最骚的男演员。在廖凡的教育体系里,每一个学表演的人,都是奔着艺术家的目标去的,演员要努力把自己加工成一个艺术品。演欧阳山川是他实现性感的一种方式。欧阳山川的不安分的气质和使命感跟廖凡气血相通。
廖凡从小在剧团长大,父亲母亲都是演员。他们没有限制过廖凡入行,他就是一 个很乖的孩子。廖凡刚到上海戏剧学院的时候,老师们要求特别严格,上第一堂课说的话,他至今还差不多都记得。“老师问: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真的打算选择这个职业了吗?那时候,老师把我们给说傻了!”从此以后,廖凡意识到演戏在他心目中是神圣的,每次演出都有一种神圣的仪式感,这一直是他精神上的支撑点。
演聪明人显然比演坏人更过瘾,但坏人更容易让人过目难忘。廖凡在《像雾像雨又像风》中的吴伯平,自私得非常彻底,观众们恨他的同时也记住了 他。即便如此,廖凡仍然力图演出自私中的温暖爱意。赵宝刚把廖凡定义为小花脸。赵宝刚认为大众审美,演员都是按照生、旦、净、末、丑的戏曲行当来进行划分的。他建议廖凡把握机会,往小花脸方向发展。当时廖凡并不理解,觉得挺沮丧,他觉得如果一个人被定义为小花脸,那意味着他今后的戏路会很窄。过了很久廖凡才明白,赵宝刚的话可能是在提醒自己,无论人可以花多少力气去改变自己,但自己的模样肯定改变不了,人只能从气质上改变自己。廖凡告诉记者,许多年来,他 对表演有一种深刻的狂热。这种狂热,甚至很难与身边的朋友沟通。他的朋友们总是一边鼓励他,又一边暴损他。
好玩的小电影
廖凡痴迷表演的“热”度。这一点,在他演的许多小成本电影中,体现得更为充分。在刘奋斗导演的《绿帽子》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中,他饰演了两个 “王耀”,两个王耀跟两个叫丽川的姑娘爱得死去活来。《一半是海水,一边是火焰》中的王耀,给廖凡带来了香港电影节最佳男演员提名奖。在《绿帽子》中,剧 情规定他朝天开了两枪,然后用枪指着女演员的头。剧组为了防止退膛,最后在枪里还留了一发子弹,枪口还要死死压着女演员的太阳穴。现在想来,廖凡仍然觉得 有些后怕,虽然子弹是假的。廖凡指着面前的玻璃杯说,这么近的距离,万一走火了,打烂这杯子没什么问题。他发誓以后不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廖凡喜欢小电影,因为小电影更自由。十到十五天的拍摄周期,让拍戏更像一次短途旅游而非工作。许多意外,可以激发他的无限潜能。在《一半是海水,一半是 火焰》中,一场戏在海边拍摄,一个演员突然在远处的海里抽筋儿,听见同伴喊救命,廖凡想都没想,甩掉鞋,大踏步地冲进海里。后来有人叫抽筋儿的人稳住,那 人一站起来,水才没到腰。在此之前,廖凡从来没想过自己在突发情况下能如此果敢。
在《好奇害死猫》中,廖凡刻意把自己关进一种孤独状态, 别人拉也拉不出来。拍戏的时候,他总在重庆解放碑那一带遛弯。解放碑在重庆的中间,两边都是江。廖凡觉得,重庆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山顶上是最繁华的商业 区,都是簇新闪亮高楼,但离它没有一公里,就是重庆最贫穷的地方,老街上的剪头铺子,按摩院,到处都很破旧。重庆贫富悬殊很大,廖凡总在最穷和最富的地方 来回晃悠,《好奇害死猫》里的那个保安肯定也是这种心情。
大电影中的小角色
大投资名导演的电 影,对廖凡同样意义非凡。廖凡对记者说,他心中有一些喜欢的导演。他希望能达成与他们的合作,无论条件多么苛刻。因为一个好的导演意味着好的工作方式。在 姜文导演的新戏《让子弹飞》中,廖凡饰演姜文身后的一个跟班儿。传说中的姜文是著名的不好惹,许多跟过他的戏的大老爷们,都有被他挤兑哭的经历。廖凡说真 实情况并不是这样,姜文是演员出身,他知道演员牌儿越大,内心就越敏感、脆弱,所以他给演员说戏的时候,一律悄悄叫到一旁单说。
在片场, 廖凡还与周润发成为忘年交。周润发为人特别随和,还是一个摄影迷。廖凡在现场看到过周润发有一个年代久远的,用120反转片的相机,相机的样子特酷,周润 发总爱给大家拍着玩儿。在一次《让子弹飞》的发布会后,廖凡助手拿给他一张照片,说是发哥特别送给他的。廖凡知道周润发给葛优也送过照片,还裱了非常漂亮 的一个相框,用签字笔很认真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在电影《集结号》中,廖凡演战士焦大鹏,跟其他战士一样,只有两场特别长的战争群戏。其实 两场戏在剧本当中没有多少纸,但没想到第一场就整整拍了一个月,第二场又拍了一个月。戏中,每个人的台词不多,全是动作,所以调度、指挥特别难。回想起那 段日子,廖凡同样感觉好玩儿大过艰苦。因为《集结号》只拍日光戏,所有人早上五点出工,晚上五点就收工。拍戏的地点在丹东附近,演员们每天满脸都是黑灰和 沙子,有一次卸装的时候,龙头里的水本来就少,大家一起洗脸,竟然把水池子给堵了。后来,大家拉帮结伙去当地唯一一家洗浴中心洗澡。丹东那边太冷,演员们 天天散了戏就喝酒,拍《集结号》就像到了军营,大家平时散漫惯了,猛然要求集体行动,倒别有一番乐趣。
就算是群戏,廖凡也有出彩的地方, 比如报数,吃大饼,杀俘虏的情节,都是后来冯小刚看他演的认真而特别加出来的。说起吃大饼的戏,廖凡印象特别深刻,说那时候真是半张半张地吃饼,大饼都是 凉的。有一场戏是他们的防空洞被炮击,焦大鹏还拿着饼在那儿吃。廖凡一边吃饼,防空洞顶上一边掉土,他刚一张嘴,黑乎乎的灰就全落饼上了。后来,好多观众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段。廖凡从吃大饼说到减肥,减肥是性感男演员的必修功课。因为《集结号》说的是战争年代的事儿,战争年代就没有胖人,剧组里,所有男演员相互比赛,看谁更瘦。廖凡与记者探讨了一番戒烟和戒肉哪个更难后说,如果不是当演员,男人有个肚子,其实是挺爽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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