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家、学者周国平作客《艺术人生》 |
十五年前,有本书,素面净字,名为《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十五年后,也有一本书,红色封面,喜庆至极,叫做《宝贝,宝贝》,他们的作者是同一个人——周国平。著名作家、哲学家,当然,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身份,那就是父亲。
这个人,少年得志,却被时代所累,耗费十年青春,却时刻恪守着“周”正为人的信念;这个人中年丧女,却被性情所系,始终秉持着“国”性大爱,为亲情咏叹;这个人,学者风范,却被女儿所牵,甘愿俯首为父,“平”凡生活……
周国平,一个名字,涵盖一生,《艺术人生》智慧对话周国平,谈笑中尽显得失错落间的人生哲学。
给女儿们写本书
周国平今年65岁,女儿啾啾12岁,可如果妞妞还在,应该是个20岁的大姑娘了。
十五年前,周国平为已经逝去的女儿写了本书,看过的人无不伤心感怀,十五年后,做客《艺术人生》的周国平带着他的《宝贝,宝贝》来,他说第一个宝贝,是专指他的小女儿啾啾,是父亲的小爱,而后一个宝贝,似乎应该是泛指所有被父亲爱着的女儿们,这其中也有他的妞妞。
周国平说,是孩子让他对生活,对写作,对哲学有了更高的理解,孩子让他把所有的琐碎都归结到生活的一个点上统一起来——“很平凡的生活,我觉得那是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
周国平说他珍惜生活的独一无二,不可复制,他说,他不愿意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学术的领域里,凡是和生命有关的,它都愿意把它写出来。
所以,书写给12岁的宝贝看,也未尝不是写给65岁的自己看,因为,太多的精彩容易被生命忘记,同时,还有生命已经定格在18个月上的妞妞,周国平相信,这是妞妞想要的礼物。
描摹生活这座“五指山”
节目录制现场,主持人把一块画了五座山的黑板放到周国平面前,要他在上面标注出自己人生的高峰和低谷。
周国平为自己描摹的第一个高峰是17岁考上北京大学,虽然,他说考上北大,对当时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而且,那个时候的北大哲学系真正哲学的内涵也并不大,这曾一度让周国平很失望,不过,好在北大有着自由的空气和土壤,周国平可以随心所欲地看自己想看的书,写自己想写的字,琢磨自己想琢磨的事情,所以,多年之后,他坦承在“北大最大收获是什么呢?我看了大量的课外书”,并且养成了阅读和自学的习惯,这让周国平终生受用。
北大毕业之后的周国平被分配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周国平非常不客气地将那十年划入了“低谷”范畴。单调的农村生活没有改变周国平骨子里的骄傲和坚持,想过彻底“改造”自己,但如果那样就要放弃读书的习惯,这是周国平万万接受不了的事情,索性“算了吧”,就由着自己“知识分子的臭毛病”去泛滥吧!
周国平说,在农村那十年,他其实特别想走仕途,因为那似乎是他唯一的出路,可是,在读书与仕途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前者,那也许也是一种信仰,让他从此学会了耐得住寂寞。
走过这段低谷,周国平迎来了人生的又一个高峰,考上研究生,重新回到北京,一如他当年的表述,回到北京,就是我的天下了,因为在那片天空下,我可以有自己的思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由,对周国平来说意味着生命的健全。
绝不放弃优秀屈从成功
周国平很真实,真实到他从来不回避自己对出人头地的渴望。
尽管,也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以为我一辈子就这样了,我这一辈子一眼看到头就是这样走下去了,就是在一个小山沟里面看看书,然后党校教员,有时候干部集训的时候我去讲讲课,永远就这样下去了……”不过,那也是另一种适应。
用周国平的话说,“环境有两种方式,一个是我在这个环境里面我要成为优胜者,我要成功……另一种是,要认清这个环境,我放弃成功,但我仍然要做一个优秀的人……”他说,生命应该是健全的,平凡的生活中最能体会到生命的真正价值,人们往往忘记自己是个生命,他们习惯于把财富、名利、地位、身份这些堆积物看得太重,可偏偏是这些东西成了生命的累赘。
周国平渴望把自己的优秀展现出来,他不希望自己优秀得默默无闻,希望它们能得到公正的评价,甚至能对社会有好处,他愿意这样,但是,他说如果要他放弃自己的优秀去成功,他绝不屈从,如果一定要在成功和优秀之间排出一个位次的话,周国平的选择一定是先优秀而后成功,这是他性情中的一种正直,也未尝不失一种风骨。
关于妞妞的记忆
46岁的周国平有了自己第一个孩子,妞妞,一个特别聪明可爱的女孩,八个月的时候妞妞已经会说话了,她说的第一个词就是“爸爸”……
然而,妞妞带给周国平的幸福是刹那的,视网膜母细胞瘤,这在新生儿里发病率仅为万分之一的不治之症降临到妞妞身上,对于这个人为性的悲剧,周国平痛了20年。
当妞妞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作为父亲周国平有过一次可以努力的机会,医学上说,如果把孩子的眼球摘除,这样也许可以延续妞妞的生命,十几年,或者二十几年……可是,要把孩子那么漂亮的眼球摘除,哪对父母能下得了如此的决心?
妞妞还是在一天天长大,只可惜她长得太“慢”了,没有超越死亡的追赶,十八个月孩子应该已经能用简单的语言去表达自己的痛苦了,周国平拒绝在现场去回忆那些具体的情境,不过,我们知道妞妞的生命只维持了十八个月。妞妞的离去,带给父母无尽的伤痛,同时也将父母的婚姻带到了尽头。“有一种误解,说两个人共同承受这种苦难,好像可以互相鼓励,我觉得其实挺难的,真的挺难的,面对苦难,面对死亡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
不过周国平说,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在一个伤口里面生活,不是因为刻意的坚强,而是因为你总是要前进的,总是要往前走的。
承受苦难本身就证明了生命的伟大,所以“苦难一旦来了,你就要睁眼去承受。”
周国平的育女心经
53岁的周国平,在妞妞离开以后的七年,成了另外一个女孩的父亲,这个女孩被父母亲切地唤作“啾啾”。
妞妞离开之后,周国平的父爱完全落空了,没有着落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人喊他爸爸了,直到啾啾的到来,“我又当上爸爸了,这种父爱又有了着落,而且我可以比较长的时间体会这种心情,因为啾啾是个健康的孩子……”
周国平近乎贪婪地品尝着女儿成长过程中的甘甜,女儿一岁之后的妙语连珠,女儿讲给他的故事……这个时候的周国平没有了品评人生时候的思考,没有了想念妞妞时的撕扯,父性的疼爱,延伸到国性的大爱彰显无遗。
周国平说对于孩子,父母首先要做的是把她当作孩子来看待,不要以将来她成为大人以后应该是什么样的来定位今天的孩子,孩子就是成长过程中的生命,用功利性的前途作为定位来对待孩子,并不是真正拿孩子当孩子看。
长销作家周国平的人生排序
从1986年的《尼采在世纪的转折点》到现在的《宝贝,宝贝》,周国平的书且不论畅销与否,它们都应该说是长销的,就是说他的作品能够在比较长的时间里流传。“一茬一茬的年轻人都成长起来了,现在的学生他们仍然喜欢读我的书,这点让我觉得特别欣慰。”
问他长销的原因,周国平说自己也在揣摩,也许是因为“诚实”,“我从来没有说写一本书去教育别人,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去给大家讲一些道理,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对想不通的问题,作了自己的一些解释来劝自己,我想这可能是一个原因,对大家比较有用吧,另外我想我谈的问题比较共通。”
面对现场观众尖锐的问题,周国平又会做出怎样诚实而睿智的回答?敬请收看本期《艺术人生》。
首播时间: CCTV-3 2月3日 周三20:35
重播时间: CCTV-3 2月6日,周六16:25
CCTV-3 2月9日,周二2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