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的《牡丹亭》剧照 |
四年前,杨丽萍带领《云南映象》夺得荷花奖有史以来最多的7项大奖,靠的就是真诚,脚踩的是舞者生活的土地。但是,如今除了靠大制作、大视听“闹腾”观众之外,又有几个作品能够从生活中来呢?
昨天,第七届中国舞蹈“荷花奖·舞剧舞蹈诗大赛”落幕,舞剧金奖由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的《牡丹亭》摘得。对于评选结果,作品是否“人性化”是众多评委关心的话题之一。
早报记者 安婧
昨晚,随着《舞台姐妹》的献演,第七届中国舞蹈“荷花奖·舞剧舞蹈诗大赛”在上海大剧院落幕。经过10天的角逐,舞蹈诗金奖最终被上海本土剧作《天边的红云》夺得;舞剧金奖由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的《牡丹亭》摘得。包括一系列单项奖在内,所有获奖作品没有一个是“急救章”,均是经过2-5年的修改,甚至是被批评之后,完善至此。
人性化——这个时代“不成要求的反成要求”
以舞剧《牡丹亭》为例。汤显祖的这一名作曾被改编成京剧、昆剧各种文艺样式,改编成舞剧还是头一次。评委会主任冯双白告诉早报记者,他以前曾在军区看过这部戏,“当时他们竟用炸响的军乐管乐来‘惊天地、泣鬼神’,没有什么感动之处。这次再看,整个配器全改了,细腻到我们的评委不能忍受微小的快门声,自己下去阻止观众拍照。”最终,这部作品不但夺得了舞剧金奖,还拿到了最佳作曲奖。“音响上的狂轰滥炸只是为了掩饰艺术上的苍白。可惜我们这些年有太多这样的作品出现。”冯双白坦承,他看演出常常兜里揣着卫生纸,遇到“雷”人的就自己做两个耳塞少受点刺激。
在总结本次参赛作品的优点时,评委会给出“人性化”等点评。当早报记者反问“这些其实是所有艺术作品最基本的要求时”,冯双白无奈道,这个时代的文艺创作“不成要求的反成要求”,有太多的导演只能靠大制作吓唬人,有太多的导演已经丧失了感动人的本领,所以他们才矫情,才用庞大视听闹腾观众。说到此,已经80多岁高龄的舞蹈表演艺术家贾作光老人抑制不住激动,上世纪50年代,贾作光扎着马尾辫到云南贫苦的乡村采风,当地人穷到“男的把下身涂上颜色,女的用芭蕉叶遮体”,“现在路也通了,我们的编导反而再也不去了,关起门来搞艺术了。”四年前,杨丽萍带领《云南映象》夺得荷花奖有史以来最多的7项大奖,靠的就是真诚,脚踩的是舞者生活的土地。但是,如今又有几个编导能够做到从生活中来呢?比赛检审白淑湘透露,当年,杨丽萍是被劝来参赛的,一是穷,二是顾虑文艺界是否会认可这样的作品。可见,主流的东西真“吓唬”人。
投入——
比玩技巧付出更多
中国的舞蹈演员技术高超,这其实也是让编导“误入歧途”的原因之一。不少编导以为,编一个舞蹈,让演员亮出自己全部的本事就是最好的创作。“舞蹈不是杂技,是感情啊。”贾作光愤愤道,“有个舞蹈,西施戏水之后站起来突然搬起大腿,你说那是为什么呀。舞蹈界诸如此类‘转圈抱大腿,不知为什么’之类的东西太多了。”贾作光强调“高度协调的才是美”。演员应该把心思用在如何投入剧情、感动观众,而不是秀自己。像此次《天蝉地傩》的演员虽然并不秀舞段,但在谢幕时,几次累到“屈膝行礼”,“投入和纯玩技巧是不一样的。”冯双白说,全情投入的演员付出的心力和体力更多。
据评委会透露,这次春晚有个可能上马的舞蹈作品将会让大家看到他们通过数年努力扭正的审美观。少年儿童舞蹈比赛年年举行,但参赛的孩子都被调教成小大人、小能人。“我们通过这几年的评奖来引导孩子舞蹈审美的转变。”冯双白说,“有可能上春晚的是《宝宝会走了》,让四五岁的孩子模仿近1岁的孩子学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