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第四届“全国十大社会公益之星”暨“全国优秀公益人物”表彰大会在北京举行,赵本山获奖。在回答记者“今年是否上春晚的问题”时,赵本山连说:“上,上。”而宋丹丹在回答同一问题时则说:“暂时没有考虑(上)。
春晚对我来说压力太大。他(赵本山)有那么多很棒的徒弟,弄出来一个就是小沈阳,再弄出来一个就是"小鞍山"。”无独有偶,陈佩斯近日在重庆接受采访时表示:“离开春晚,不是春晚摒弃了我,是我抛弃了春晚,因此我不会有丝毫的失落感。”
春晚就好比那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当然,这位里面的人,得是混得相当成功的人。那些混得不怎么成功的,则甘愿每年都进去一回,忍受那份折磨。因为折磨之后有收获,有饭碗。
春晚是大餐——好比婚宴,营养、口味和特色都差点,但它全乎;春晚是饭碗,从正月到腊月,国人几时不在念叨春晚?想鸡犬升天的艺人,有几个脑袋不削尖了想扎进春晚?
春晚是高压舱——“压力太大”是明星对春晚比较含蓄的留着情面的说法,有几个陈佩斯一样的勇士,敢于直面春晚威严的面孔,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它的弊端和害处来?但没办法,因为它是央视的春晚,它不仅有着自己多年来形成的影响力,还有挟××以令××的权威。它赏你口饭吃,饿着的人就饱了,饱着的人就撑着了。当然,不唯饥饱马首是瞻的人,是不在乎这口饭的。赵本山、宋丹丹、陈佩斯三个人对于春晚的态度,正代表着三种受春晚折磨者的态度:与央视有利益瓜葛的,不得不迁就它;与央视有点利益瓜葛但不太大的,不迁就它也不得罪它;与央视没有利益瓜葛的,干脆一脚踹了它。
笔者曾经就上春晚演小品的问题,与陈佩斯有过面对面的较为深入的交谈,他说:“我这么大年龄了,花几个月时间,弄个十来分钟的小品在那儿演,我觉得不值当!”言语之间,竟让我读出一些大义凛然的豪情来了。
每年春晚前夕,四五次地潜伏于观众席采访的我,真的很为那些一遍一遍表演着胳肢人的所谓小品的演员们悲哀:他们所受的压力,他们所受的指点和“修理”,真的会叫人忘了世上还有“艺术”二字。
“五四”运动时,精英们批判中国传统文化批得那么凶,是因为他们就曾经浸淫其中、深受其害,曾经做过十余次春晚主持人的赵忠祥,在退休之后终于敢于批评春晚说:“春节在老百姓心中是一种在家温馨团聚的感觉,欢乐之外带着一丝久别重逢后的酸楚。现在的春晚太强调"乐"了,快歌劲舞、灯光狂闪,还有很多连年轻人都没听过的新歌,让人没有亲切感。”他还认为,现在的春晚有点像自娱自乐,缺乏与观众的互动。
要互动,要联欢,那就得允许即兴发挥的东西,就得允许瑕疵,就得允许带着泥土气息的原生态的东西存在。而现在春晚的审查制度,显然是与这个精神相背离的,也是与艺术规律相背离的。
天可怜见那些不得不忍受其折磨的艺术家!
我来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