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很小的时候已经出过名了,间谍门之前,我跟朋友开玩笑,说我这辈子再出名,也超不过小时候了。没想到,这次我什么都没干,莫名其妙地就出了这么大的名。
方静4岁时就已经是北京城家喻户晓的民歌童星,李先念看了她的演出,大为惊叹,特意对郭兰英说了方静的情况,并嘱咐郭说,“民歌要后继有人啊。”其后,郭兰英专程来到方静家,收她为弟子。
“我从小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都有人指指点点,名气这个东西对人的异化是非常可怕的,它会让你害怕被别人忽略,害怕自己不是人群的焦点。
”
在“间谍门”事件爆发之前,方静曾经跟朋友开玩笑,“我再怎么出名,也不会超过我小时候了。”
话显然是说早了。
6月9日,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周忆军的一篇博客,把她瞬时推向了一个极速爆炸的舆论场。
他在博客里写到,“时下,敬大姐(敬一丹)太忙,小水(水均益)又有《高端访谈》要主持,而那端庄大气的方静妹妹,为便于谋取军事情报外泄,申请去主持《防务新观察》,终于5月12日夜晚被捕。”
周忆军别号阿忆,曾为央视和凤凰卫视多档重要节目担任总策划和总撰稿,并曾出任央视新闻中心《实话实说》主持人。尽管此前网络上已有方静出事的传言,但并未引起关注和轰动,阿忆的言之凿凿及他与电视圈的深度勾连使得传闻迅速升级为“新闻”,11日已经有媒体公开刊登、播发方静因间谍罪被捕的消息。
11日晚10点43分,方静在新浪网开通个人博客,发表声明,“该文所述纯属子虚乌有,本人将用法律手段维护我的合法权利!”
12日,她的电话变成热线,“我算了一下,没有电话打进来的空白时间段,最长一段是5分钟!”
13日下午她做客聊天,以公开露面证明自己并未“被捕”。当天下午她得到通知,回到中央电视台录制《世界周刊》。由于连日焦虑失眠,精神紧张,体力透支,“录到最后一段,眼前一黑,连字幕提示都看不见了。”
她对本刊记者说,“按照我的本性,我不想再纠缠这个事情了,也不想去告阿忆。说清楚我自己的事情是最重要的,事情过去就算了,但是如果不告他,似乎又陷入到炒作的说法里去了,所以我还没有放弃法律手段解决问题的考虑。”
6月14日,方静在新闻频道《世界周刊》亮相之后,《防务新观察》的编导们一度非常兴奋,跑去问领导,“方静复出了,说明她没事呀,是不是很快可以回来主持啦?”然而此后方静再没有在电视上露面,各种传言因之又起。
梳理“间谍门”的整个过程,会发现方静在《防务新观察》停播3个月是引爆整个事件的起因,令人困惑的是,迄今为止,央视方面对内对外均没有任何正式的解释和通告。
方静最后一次在《防务新观察》上亮相是2009年3月1日,据该栏目工作人员透露,3月3日前后,编导们正在跟方静沟通下一期节目的内容,组里忽然得到通知,“换主持人了!不要问原因!”
在没有下一步工作安排的情况下,连续停播3个月,对于一位入行16年,且有较大影响力的主持人而言,这样的情况颇不寻常。
“她平时在台里独来独往,给人感觉特别冷,特别傲,出了事儿,有些人也乐意传播一些对她不利的说法。”一位曾经在《东方时空》工作过的策划说,“四五月份的时候,就有台里人神神秘秘地跟我说,方静出事儿了,并且已经被抓起来了。”
一位《防务新观察》的编导至今难忘与方静的第一次合作,“我在路上呢,接到她电话,真是连珠炮一般,噼里啪啦对我的文案提了一堆意见,我都愣了,心想"这位方姐姐果然是不同凡响啊"!”“跟她合作时间长了,发现她这个人其实就那样,心直口快,并没有什么私心和恶意。她就是一个对工作极其认真的人,她能一眼看出你的稿子用了多少心力。说话很直接,但的确是有水平,每次都能直击要害。我特别佩服她对文案的消化能力,每次录像她都给我惊喜,她不是一个照本宣科的主持人,很多即兴的问题非常精彩。”
“我觉得她这个人不像外面说的那样,她跟你熟了以后,特别随和。也不追名牌,几十块钱的衣服她都能穿得好看,有她的个性,她还让我们帮她在淘宝上买东西呢。”
方静忽然被调离,《防务新观察》的同事们也是一头雾水,一位编导说,“传她是间谍,传得最厉害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她平时很少上网,我们每次给她发文案和资料什么的,都是要打印出来,让司机专门送过去。有几次因为送材料延误什么的,她都着急了。如果会上网,发个邮件就过去了,我们都说了好多次了,说她不能再这么落后下去了。但她嫌上网麻烦,耽误时间,这样的人还能当间谍?”
据该栏目编导介绍,《防务新观察》做过一系列走进军营的节目,方静和栏目编导一起下部队采访。“如果真是间谍,那肯定要好好利用一下下部队的机会是吧。我们一起下部队,吃住都在一起,她停播之后,我天天脑子里过电影,拼命回忆,她那些日子说了些什么,问了些什么,还真是想不起来任何像间谍活动的东西。我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给停了,我还问过她,她说她也不知道。”
6月14日复播后,网络上“间谍门”已经变成了“炒作门”,不少人质疑方静与阿忆是否存有某种默契,联手炒作。更有网友留言,“阿忆不受到法律的惩处,方静就不能算洗清罪名。”
方静对本刊记者说自己最艰难的时间已经过去,接下来她要认真考虑是否要与阿忆对簿公堂,以及继续等待台领导对她的工作安排。
她看上去有几分心神不宁,折磨她的除了悬而未决的工作调整,还有一些新生的负面传闻。她告诉记者,这些天里,她的手机间或会收到一些恶意信息,每次都是不同的电话号码,信息内容却都是相同的,“传央视著名主持人方静患乳腺癌,已经入院化疗。”并附有她的多位领导及同事对此事的点评。从短信内容看,发信者对央视内部和方静的社会关系均相对熟悉。
“好像有个人藏在某个角落,想逼着我崩溃……”恰在她说这话的同时,她的手机尖厉地响了几声,短信又来了。
我来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