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一别已快五十年。五十年来,我们把他当作传奇,向他致敬,向他学习,那首意气奋发的歌谣至今依然琅琅上口:学习雷锋好榜样。他就这样成了一个榜样,换句时髦的词来形容,他是那个年代的“全民偶像”,然后经过岁月的冶炼,成为今天的“全民榜样”。
影视剧选角向来有这么一条公式:演全民偶像的人等于全民偶像的敌人。于是,这些日子以来,越来越多的“全民”和要演雷锋的田亮较上了劲。田亮本可以用沉默来表示风度和决心,但他偏偏回应了一句最欠风度的话:“演雷锋不一定得跟他一样。”这简直有些教大家“阳奉阴违”的味道了。剧组也颇“不识时务”地解释起用“跳水王子”的原因。他们坚持用,大家坚持不同意,甚至惊动了70位年逾古稀的雷锋战友当起了剧组的“抗体”。这又有点像吕雉深知太子刘盈没有与父皇刘邦抵抗的实力,就为他请出商山四皓,跟在太子身后上筵席上走一回,刘邦懂事,自然不敢废太子。
如此“劳师动众”,还不包括剧组为拍摄真实而寻访的前辈。问题是,他们究竟想拍一个什么样的雷锋?而我们又究竟想看到一个什么样的雷锋?决定要拍,就注定了雷锋的“英雄性质”;全民抵制,又恰恰说明了雷锋的“榜样性质”。《雷锋》剧组寻访到的当年为雷锋照相的老兵张峻说:雷锋爱美,爱照相,他是人,不是神。
也许真的没有谁一出生就想当榜样,或者说,当榜样确实并非雷锋的本意。我们只需循着心中最质朴的那个原点去写雷锋、演雷锋,不管他是“甜亮”还是“咸亮”,那才是雷锋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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