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坛奇人5》专访香港最生猛武指－熊欣欣(下)

《黄飞鸿》系列电视剧中的“鬼脚七”

    进军好莱坞经验不足

    1995年，熊欣欣跟随徐克到了法国，为徐克执导的首部好莱坞影片《反击王》担任动作导演，为了保险起见，徐克还特地先安排熊欣欣参与《黄飞鸿》系列电视剧，做为进军好莱坞前的考试......

    “我也通过考试的，不是一来就让你做一个大片的指导。做考试是做《黄飞鸿》电视剧，《黄飞鸿》拍了很多，五集、五集一个故事，八大天王啊，当时李仁港来做导演，吴明凯他们都来做了，前面有元彬来做，元彬又走掉了，刘崇峰他们来做指导，拍拍拍以后，现在还在做电视导演的蔡金胜，他们觉得这个指导不行，换掉，就跟徐克谈换掉，就跟徐克谈，徐克说让熊欣欣做，我说可以啊，我来做，谈条件，开的条件很高，他们也答应了我就做。拍完以后回去剪片，剪片以后认为你合格了，可以做知道了。当时《八大天王》还是元彬做，《无头将军》也是元彬做，《理想年代》就是刘崇峰做了一个礼拜，几个导演当时同时拍嘛，几个串着拍。我们在香港拍，就移师深圳拍后面的戏，元彬就没去了，就刘崇峰接手做后面的戏在深圳，拍了一个礼拜不到就停了，几个导演对刘崇峰都不满意，我做演员也不满意，鬼脚七不是这样打的，我说这个演员没动作观众感觉得到的，我说我老踢他这个，人家拿刀砍我的腿都没躲，你得有身形反映出来。他说我看不见，人体存在不能说我看不见就不砍我，我总得有反应做动作，得把动作编出来合理了再分开，当时在现场就闹了，后来公司把他撤掉了，后面就找我去谈。找徐克要换指导，徐克一句话：让熊欣欣自己做。
   
    徐克当时已经在谈新片，他就看你能不能做，我就拍吧，当时在拍《新上海滩》，我们在山上拍，他在山下拍，我上来看，探班，有几次我都感到很奇怪，无缘无故上来以后看其他演员，鬼脚七江湖地位没到那个地步，那些电视导演也不到他探班，他在上面拍《新上海滩》呢，刘德华多大，他上来看，一坐坐几个小时坐那儿看我拍东西，我当时压力也挺大。晚上，几点收工，我说你干吗？我等你收工吃宵夜，受宠若惊。当时没什么事，觉得你是公司老板，我是公司员工，关系挺好的，赶快拍。好，我们收工了，徐克等着一块吃宵夜。那个戏拍完以后，回去剪完片，交了功课以后，他也没说什么，突然有一天说，我们去法国，不是徐克跟我说，施南生跟我说的，导演要去法国，拍一部美国片，哇，大片，他去做导演，准备带你去做武术指导，哇，爽啊。从此以后就真正的转到幕后了。”

    当熊欣欣真的闯入好莱坞发展，却发现好莱坞的电影系统跟香港的磨合不起来......

    “在香港我觉得最不好的不务正业的人，从来不想，当时我们作为香港的代表出去，第一次去做武术指导，好莱坞的，也算是A片B头的那种大片，好几千万美金，那时候香港动作片正当红嘛，我们觉得我们应该为香港电影、香港人或者徐克一定要争光的，不能掉价的，但是我们没经验就是，不了解好莱坞的系统跟我们的系统，大家磨合不起来，而且我们是两个人去的话，人太少，应该带更多的人去完成你的设计。当时我自己设计，我跟徐克每天开会，设计什么东西，拍什么东西，但我们自己人不争气，去训练的时候从来不训练，出去买名牌，因为法国很多名牌，就我一个人跟老外练什么东西，我一个人练，去编动作，有时候编了动作以后，反正你都编完了你只有做了，不帮忙，生气了，当时就指着鼻子骂，我们现在回去找徐克，他说你都编完了我不用编了，当时我找徐克，我说导演，你是我们老大，我们跟你过来，我们一定要为你面子争光，也为我们自己争光，我说如果我们帮不了你的忙，倒不如你令请高明，我们两个人走，你要不把他炒掉，我走，要不我们两个人一块走，谁都不得罪。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不合作事情办不好，徐克爱管不管，你们以后自己合作一点吧，几十岁的人了，你不能跟他小孩子一样，我说导演可以，我尽量把事情办好，但是我们大家得拿出认真的态度对待这个事情，徐克也不太管，一直拍拍拍熬下去，熬下去以后出来效果也不错，最后真正拍到打了，就是涉及到都快拍完了，一看好像上面人都没有什么动作，没有伸手打的动作嘛，加一场动作，加一场我出场拿刀的，是加进去的。所以你感觉突然出来一个角色打了一场，等于是加的，你要打去。我自己打，后面说，你自己要打，要编，而且要怎么控制一个片场，可能你经验不光是设计了，可能得拍了，拍的话你经验怕不够，把洪金宝叫来，洪金宝就来拍了我那一场，我们设计好的洪金宝来拍。”

熊欣欣对《黄飞鸿之西域雄狮》中的“鬼脚七”不是很满意

    《西域雄狮》合作洪金宝

    《反击王》的工作一结束，熊欣欣又马不停蹄的飞到美国，为黄飞鸿系列第六集《西域雄师》担任动作执导，这一次与他合作的是洪金宝和刘家荣。为了使影片更加完美，熊欣欣不仅向徐克极力推荐更加适合的演员，更因为不满“鬼脚七”角色的不足，与导演洪金宝产生争执......

    “因为跟洪金宝在《反击王》合作的很愉快，你知道我也是一种卖命的人，洪金宝叫大哥吗，叫我干吗我就干吗，无所谓的，人家休息我们就跟洪金宝开会，我能做什么。以前在香港合作过，但是真正的一部我帮他是第一次，大家谈我能做什么，我们原来设计是什么样子的，谈完以后他就做导演嘛，《西域雄师》，他先离开法国，我们后走的，他拍完以后就走了，他说我马上去《西域雄师》，《黄飞鸿》有你了，你能不能做武术指导，我说可以啊，就答应他了。那时候他还带了曹荣，但是他没带曹荣去法国，我们拍完《反击王》回香港待了一个晚上马上就飞美国了。
   
    我觉得我很坚持鬼脚七是什么人，我们很坚持，因为洪金宝他拍的片子都带喜的，拿主角开玩笑的，那次我跟编剧吵的挺厉害的，编剧说对白怎么样，我和陈国邦嘛，是我极力推荐给电影公司，本来第五集是郭晋安嘛，后来我发现陈国邦拍电视剧，这是一个很好的演员，演员很不错，我就极力推荐不要用郭晋安，用陈国邦好，我就跟徐克说，徐克说好，没问题，你打电话回香港公司跟他们说吧，我那么大权利，打电话到电影公司去，找陈国邦去。我看了那个剧本觉得很不对，那种感觉，第三集延续下来，第五集那种师徒感情没有，当时很反感，看角色鬼脚七变成了一个小丑。
    
    因为你那个感情不到嘛，你对对方的仇就没那么狠，出不出手。我们拿那个剧本以后，我就找了洪金宝，导演，我说不是这样说的，还要跟关之琳说，关之琳说生死不知道怎么怎么样，我的第一句对白，算了吧，师傅已经死掉了，不用再找了。这种话不是我说的，我说鬼脚七不能这样，我没看到那个尸体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很反感。关之琳就想着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跟陈国邦都很反对，就找导演去了。我说导演，鬼脚七不是这样的人，出来以后我一直是很强的，很坚决，死理我就认了，我看不到黄飞鸿尸体不可能说不去找他了，不可能放弃的。他说你想怎么样？我说没有，我不是编剧，但我觉得这样不好，这样有损这个角色一贯的思想，完整性。他说那你们自己编吧。

    徐克不在现场导演，后来才到的，徐克来的时候是补了李连杰的一点戏，失意那点戏，赌钱。重新写就觉得黄飞鸿的性格失意他设计的我把他打醒那场，他没拍，拍了洪金宝设计的。我一直觉得，第六集其实每个角色上设计都不是一脉相承，不是那么回事，黄飞鸿作为一种精神来说没有了，我们原来一直强调中国人的那种感觉没有了，鬼脚七那种忠义没有了。跟老外搞喜剧，其实鬼脚七第五集的时候也有喜剧成份在里面，很多，但我们是那种很严肃的那种做法，而不是用对白或者是那种怪怪的表情来做，设计事件来做，其实我觉得那种很耿直碰撞出来的喜剧元素在里面，包括这种影响很大，所以现在我拍喜剧的时候不喜欢做表情、对白很难，我还是喜欢事件上碰撞出来的喜剧效果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