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燕”王学圻细述与陈凯歌23年三片缘

陈凯歌王学圻

　　尽管《梅兰芳》已经上映近三周，但网友的热议依然不见疲倦，类似“《梅兰芳》中真正的‘伶界大王’是十三燕”、“陈凯歌应开拍‘十三燕前传’”之类的评点，此起彼伏。事实上，因为陈凯歌着意表现京剧大师的隐忍平和，反让灵动的小梅兰芳余少群和老辣的十三燕王学圻成为影片中最出彩的角色。尤其是扮演十三燕的王学圻，一言一行都带着京剧名家的气派和功架，演活一个在自卑与自傲间寻求生存空间的“伶界大王”。

    作为影视界的中坚力量，王学圻从艺近30年，演过许多的角色，《梅兰芳》的十三燕和《天地英雄》的安大人，是他最难忘与最困难的两个角色。从《黄土地》、《大阅兵》到《梅兰芳》的23年间，王学圻与陈凯歌在电影上已经是三度合作，他也见证了陈凯歌从初出茅庐到成长为国际大导演。说起与陈凯歌合作《梅兰芳》的缘源，王学圻颇多感慨，“《黄土地》已经是23年前的事了，这部戏（《梅兰芳》）好像是检验我们这些年来都干了些啥，毕竟都是一把年龄了。”

　　首度合作：《黄土地》 “累得直恶心，觉得电影这活不是人干的”

　　《黄土地》是中国电影第五代开山立业的经典，在电影风格和语言上形成了新的影像，导演陈凯歌、摄影张艺谋都从这里踏上成名之路。王学圻在《黄土地》中扮演在陕北采风的八路军战士，“广西厂当时不想拍这个片子，觉得又不会赚钱，没什么意思”，但陈凯歌一直努力争取，安排了一次汇报，“报告了剧组的工作情况和体会等，汇报时两个副厂长都哭了”，《黄土地》才得以继续。

     王学圻当时其实接触电影不久，之前一直演舞台剧比较多，“那时陈凯歌也刚从电影学院毕业，我记得在山上拍第一个镜头时，要背着背包跑上跑下，累得我直恶心，当时就想电影这活真不是人干的，没法干了，以后还是演舞台剧吧。”但陈凯歌的表现打消了王学圻的念头，还感到一丝温暖，“看见凯歌从很远的地方过来，跟每个人握手，他抱着我说‘学圻，谢谢你’。”王学圻说陈凯歌“知道拍个戏很不容易，能够完成这个任务，非常珍惜。”

　　二度合作：《大阅兵》 “凯歌、艺谋、何群个性都突出，自然有矛盾”

　　1986年王学圻与陈凯歌在《大阅兵》中再度合作，扮演为了国庆阅兵式苦练近万公里军姿，但在最后关头放弃亮相机会的一个连长。虽然隔了两年，但实际上《大阅兵》早在《黄土地》拍摄时就已经定下拍摄计划。“有次凯歌、张艺谋、何群我们几个一起吃饭，说到下一部做什么的问题，何群说不如搞点大伙儿都高兴的事，张艺谋说明年（1984年）是大庆，从小就喜欢看阅兵，看着马啊车啊地排队在街上过挺威风的，当时就形成这么个东西了。之后我们拍《黄土地》，这边就叫高力力（《大阅兵》编剧）搜集素材写东西”。

    到了正式拍摄时，陈凯歌的《黄土地》已取得成功，但核心创作组中却出现分歧，“张艺谋、何群都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像头部戏那么一致了。三个人个性都比较突出，自然就有矛盾”，《大阅兵》是陈凯歌与张艺谋的最后一次合作，之后两人就各自发展。

　　三度合作：《梅兰芳》 “见了三次面，也没问定角的事”

　　第三次合作《梅兰芳》时，已经隔了23年，王学圻说，“我是他第一个定的，中间见了三次面但没说定的事，一直不好张口问。因为人比较熟，用不用的，反而不好张嘴。凯歌这个人心很重，到正式定下来时，剧组里的人召集在一起，像以前的党小组开会宣布事项一样，很郑重。”演十三燕让王学圻感到压力很大，“十三燕是京剧名伶，京剧演员一站那儿功架就不一样。当时也有人反对我演，但凯歌说，‘我就觉得你合适，拜托了’！”一月定的角，大年初四王学圻就去学戏了，而且在没练好京剧前不看剧本，“我不了解京剧这个行当，看了也白看。我学了四个多月的戏，才去看剧本了解是怎么一回事。”

　　安大人VS十三燕 学京剧困难过拍打戏

　　王学圻的形象质朴正气，一向都演硬汉型的正面人物，这让他在《天地英雄》里饰演的响马安大人和《梅兰芳》十三燕的角色显得尤其特别，“这两个是我演艺生涯里比较值得留恋的角色，也下了不少功夫，都很难演。”相比起来，王学圻觉得十三燕要更难一些，“《天地英雄》里的响马大家都没见过，我演什么都没关系，《梅兰芳》你不像大家都说你不像，因此有一定的难度。安大人这个人是个强盗，但他不爱财他爱英雄，对英雄他不妒忌，是真爱你。惊险对他是享受，跟高手过招不是痛苦，你越强越好。他懂音律，是个有感情的人。他非常看不起可汗这个人，为了疆土把女儿都卖了，他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要重，可汗突然不用他，让他觉得受到侮辱被看不起，于是大开杀戒。”王学圻说演安大人的困难是怎么找到这个人，“他是个胡人，影片里还有很多武打动作，不过我学东西比较快，擅长比葫芦画瓢，可能不会太精致，但能比划下来。”

　　十三燕比安大人难的地方主要是京剧方面，“京剧是童子功，我去学校学戏，比老师都大，七八岁的孩子趴窗户上看得直乐。”十三燕是武生，王学圻练耍大刀差点受伤，但他再次发挥学东西比较快的特长，四个月的特训下来，上台的招式有板有眼，坐言起行都充满京剧泰斗的风范。此外他的一口老北京话，为十三燕一角增添了独特魅力，“跟陈凯歌拍戏愉快又痛苦，头一天拍戏，拍了二三十条，都天亮了还不对，导演觉得‘这还像你本身啊’。”王学圻尝试了各种腔调来找十三燕的感觉，最后“小嗓说话”的老北京腔带出一股江湖味让陈凯歌点头称是，不过王学圻说“幸好是凯歌导演，当时确实不知道怎么弄，是其他人我就真不演了。”

　　点评余少群“是很聪明的孩子”

　　《梅兰芳》中反映最好的是小梅兰芳余少群与十三燕王学圻的前半段戏，在剧组全国巡回宣传中，两人在戏中是师徒，戏外也常结伴接受采访，余少群的本色表演和娇媚扮相引起很多人关注，从小学习戏曲的他已经决定踏入影视圈。余少群对王学圻的印象是“可能是部队大院中长大的，都不像娱乐圈的人”。王学圻评价余少群“是很聪明的孩子，我觉得他能做好”，但也不忘提醒“现在对他来讲是刚开始，还没怎么着，观众是非常残酷的，现在看起来出了名，没作品明年就把你忘了。一两部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接戏要慎重，但有锻炼的机会也不能放过，锻炼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