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12月,电影《咱们的牛百岁》在荣成首映。编剧袁学强清楚地记得,首映式是露天举行的,在影片放映过程中,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
“观众没有一个走的。”当天放映现场传出的阵阵笑声,成了袁学强最温暖的回忆。
随后这部电影风靡大江南北,在全国不少地方每天24小时放映,创造了数亿人次观影的票房奇迹。“牛百岁”成了一个代名词,代表了一批清扫大锅饭残余思想、带领群众成功致富的农村干部形象。此后,“工厂里的牛百岁”、“县里的牛百岁”也随即出现在人们的话语中。
“抓阄”分组——农村生活真实的一幕 《咱们的牛百岁》是一部反映上世纪80年代初农村生活的影片。创作剧本时,袁学强就生活在农村。袁学强所在的城厢公社(今成山卫镇),在烟台地区率先推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
“那时候,我在公社文化站工作,家里有一亩责任田,我自身就是一个农民,对当时农村的情况非常熟悉。”袁学强说。
“当时村支部开会分作业组,都是基于大家的自愿。但每个村子里都有那么几个懒汉、二流子人物,哪个作业组都不愿意要。”袁学强回忆,“村支部开会说,不吃大锅饭了,也不能把这些人扔下不管。他们如果没人要,村支部要帮助他们,党员要帮助他们。”
这就有了影片中,村支部“抓阄”分组的一幕。电影中牛百岁站出来说:“就知道抓阄!人又不是骡子,哪能抓阄来分?”他主动承担起了组织懒汉田福、爱打架的牛其、三只手新良、泼辣寡妇菊花、和不服管的牛天胜共同劳动的任务。
人物各有原型——剧组服装以新换旧 袁学强家里的一亩责任田,就成了剧组体验生活的地方。
“因为每个人物都有原型,演员就跟原型一起生活。导演和整个剧组演员来到城厢公社,和原型同吃同住,扎扎实实地体验生活有20多天。”袁学强自己也教演员干农活,家里的一亩责任田为电影提供了一个最天然的舞台。
由于袁学强熟悉农村生活,他每天都在拍摄现场,导演赵焕章把现场布置好后都要询问“老袁”的意见。“电影中,菊花第一次和工作组干完农活回家,回到家拉下枕头一躺,歪倒在炕上。”袁学强在旁边看着认为可以了,是很地道的农村生活场景。袁学强的家属也在拍摄现场观摩,她却忽然喊了句“停!”
“枕头要有个枕巾才行。看看农村哪家的枕头上没有枕巾呀!”她说。这样一个细节问题,被剧组认真采纳,找了块枕巾铺上重来一遍。
据袁学强回忆,剧组对反映真实生活的重视程度,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当时导演赵焕章对剧组新做的服装不甚满意,“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别扭,因为那时候农村很少有穿新衣服的。”后来,剧组拿着新服装到老乡家里换成旧的,演员穿上之后,感觉自然就出来了。
“天下第一嫂”——王馥荔是庄稼把式 烧火、蒸馒头、喂猪……银幕上,演员王馥荔扮演的菊花干起活来,一招一式流露出庄稼人的本色。菊花的泼辣和善解人意,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其经典语录,甚至成为当年的“流行语”。
“电影《咱们的牛百岁》中每个演员都选得特别好,像陈裕德扮演懒汉田福,梁庆刚扮演牛百岁等等,回首来看,几乎都是非他莫属的选择。”袁学强回忆,当时定演员时,唯独王馥荔扮演菊花让他始料未及。
“王馥荔当时已经是很耀眼的电影明星了,她特别受到观众喜爱,被人们称为"天下第一嫂"。这在人心里,是多么响亮的称号呀!由她来扮演泼辣得骂大街能骂到天昏地暗的辣寡妇,怎能不让人怀疑?”
令袁学强没有想到的是,王馥荔与其他演员一样,泥里来水里去,不皱半点眉头。“庄稼人干活,也要讲究一招一式,比如推小车、刨地,都要讲个巧劲儿。特别是扬场、撒粪,那都是很难掌握的技术活。”为了在镜头前给观众一个真实可信的庄稼人形象,王馥荔成天在地里练庄稼活,手上都磨出血茧。
令“牛百岁”剧组没想到的是,演完这部电影后,王馥荔“天下第一嫂”的外号,反而叫得更响了。
今日聚会——仍旧怀念“牛百岁” 25年后,回首再看《咱们的牛百岁》,影片处处打着改革开放之初时代的烙印。影片中,“广交会”首次出现在农民的日常对话中,被牛百岁形象地解释为“中国的一个大集”;人们劳动之余在地头阴凉处休息,畅想着何时能实现机械化,“要是有个机器人替咱们种地就好啦!”
“当时创作并没有刻意地要反映时代,生活本身就是这个样子。”袁学强说。
据袁学强介绍,原来拍电影那个村子,不超过百户人家,如今已经有20多部汽车了。农民的生活已经大大超过了当年的想象。然而不变的是,当“牛百岁”剧组还乡时,老乡还是会很热情地送去花生。今年7月底,袁学强在北京和王馥荔、达娃平措等牛百岁剧组人员再次相聚,饭桌上热热闹闹,电影虽然早拍完了,可大家的感情却没有中断过。
如今,袁学强有了自己的影视工作室,目前正在从事电视剧《许福》和《甲午战争》的剧本创作。他表示,自己正和几个朋友一起谋划,再写一部新农村题材的影视剧本。
(责任编辑:Michel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