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掌掴”事件,那已是一种比较文雅的说法——74岁的“讲坛”明星阎崇年在某地签名售书,竟被一名30来岁的男子打了一个耳光,这件事在舆论之间引起了万千纷纭,有曰打人不对的,竟也有直呼“打得好”的。不管如何,在这几天的某地签售仪式上,“明星”们已经被“重点保护”,防暴警察分列左右,一路开道,大概是为了防止“耳光”之声重起吧。
“耳光”之掴,当然不能再叫它重演。然而“掌掴”者之弟的一番言说,却真是可以发人深思———说是这名30来岁的青年,因为“对阎崇年讲演有不同看法但又无法表达”,所以有了一记耳光……
“有不同看法”,就可以打别人耳光么?这里的是非,是自不待言的。哲人有言:“辱骂和恐吓绝不是战斗”,诉诸武力就更不是“战斗”了。“有不同看法”,也不能暴力以对,不但不能肢体暴力,甚至也不能语言暴力。就拿对这位阎崇年来说,“掌掴”现场关于“汉奸”的呼喊,是不应当的;网络之上,因为不同意他的观点,说他的“包衣之后”,这种“人肉搜索”,这种“出身论”和“血统论”,在今天,更是早应抛弃的。讲坛应是书生之地,签售也是文明之举,我们但愿不要再闻耳光之掴,不要再看到武打之戏。这也算是一记耳光的一面观吧。
至于那话的后半句,关于“无法表达”,倒也值得深省。如果是因为“无法表达”,而诉之耳光,这就是一个悲剧了。其实对知识分子最好的保护,就是“双百方针”,就是“不同看法”要平等讨论,就是众说纷纭要通畅“表达”。这才是从根本上杜绝“一记耳光”的最好方针。再也不要搞“一言堂”、“一锤定音”、“一言以蔽之”,这样做的结果,必然是“一记耳光”。知识分子过去长期受“一言堂”之苦,现在要保护他们,却不能再搞这一套。在当今的信息时代,不但知识分子之间,要善于“百花齐放”,就是知识分子与芸芸大众之间,也要学会“百家争鸣”,学会与公众进行公共交流。例如对于阎崇年的三大观点,一如清兵入关是民族融合,二如易服剃发是文化交流,三如文字狱也有利于社会稳定,既不是十恶不赦、不容抒发之言,但也不是反对不得、批驳不得;既不要一听阎崇年所言,就说人家是“汉奸”,也不要一见反对者拍案,就扣人家“狭隘民族主义”的帽子。总之要讲“双百方针”。然而事实上,诚如《人民日报》所言,“据说袭击者曾向阎崇年提出过自己对他某些观点的不满,均未得到回应。而今年3月饱受网友‘口诛笔伐’的百度‘阎崇年帖吧’也已正式关闭,这使得学者和读者的沟通渠道断绝,意见表达最后发展成了一种暴力”。这就不对了,“意见表达”走向“暴力”,如果我们不搞“百家争鸣”,如果我们也来钳人之口,那么例如“一记耳光”那样的“掌掴”之声,是会不绝于耳的,是会此伏彼起的。这就是一记耳光的另一面观了。
世上之事,都要两面看。我们当然反对动不动就掴“耳光”的暴力,我们更要深思如何从根本上告别“耳光”。再说一遍,尊重知识、保护知识分子的最好方法,就是“双百方针”。如果我们由“一记耳光”得出这种共识,那么阎崇年的耳光才没有白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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