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伦理床戏频遭笑场 王小帅：还拍艺术片

　　扬子晚报网消息

　　昨天下午，第15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分会场开幕式在东南大学大礼堂举行，第六代导演王小帅应邀来宁出席活动，并和学子交流。王小帅最新作品，柏林电影节银熊奖影片《左右》目前正在上海、深圳等地上映，却无缘南京院线，因此此次也是该片首次与南京观众见面。有观众对该片的伦理主题提出质疑，王小帅则自信表示，该片是一部只有中国人才能看懂的情感伦理片。

　　观影篇

　　影片沉闷考验观众

　　《左右》的剧情并不复杂，为了救助患病的女儿，枚竹（刘威葳饰）决定和前夫（张嘉译饰）再生一个孩子，但是实际情况是，枚竹和前夫都已经各自组织了新的家庭。而枚竹老公老谢的超常容忍度，反倒使枚竹背负更大的心理压力；而前夫现任妻子也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却一直未能如愿……两人的“造人”计划似乎一开始就被扣上了僭越伦理的帽子。

　　在两个多小时的观影过程中，一度有观众受不了王小帅采用的非常压抑的电影语言。所谓“温暖和残酷相交的基调”一直显得很黑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有男女主人公阴郁的脸在观众眼前晃动，昏暗的楼道、阴暗的室内，“大中午怎么也是黑乎乎的”，有观众抱怨说。只是已经离异的男女主人公逐渐走到一起时，片中才逐渐变得明亮，结尾处床戏的大红床单终于给观众带来了视觉冲击。

　　伦理床戏频遭笑场

　　之前女主角刘威葳的床戏海报颇吸引眼球，“突破伦理极限”成了该片的一大噱头。但昨天看完影片，不少观众表示，其实片中的床戏并无出格，余男、刘威葳均有床戏，但均是点到为止，只有男主角张嘉译的裸背被看了个饱。

　　笑场应该是从主持人曹可凡客串医生出场后开始的，这个工作服紧绷的“熟脸”颇具笑果。除此之外，片中涉及性的情节往往通过隐晦的方式来表现，也颇令人意外地导致观众频频笑场。当片中余男饰演的张嘉译的妻子，得知自己的丈夫要和前妻生孩子时，无法接受地表示，哪有妻子能把老公借给别的女人用？之后又跟丈夫开玩笑说，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肥水流外人田；为帮助前妻完成人工授精，张嘉译走进医院小房间，桌上放着一本色情杂志。成功之余发现忘记放进手边小瓶中，只好从头再来……这些桥段在基调一直很抑郁的电影中蹦出来，颇有点黑色幽默的意味。

　　交流篇

　　影片暧昧见仁见智

　　昨天在与学生交流的环节中，一些学生颇为无厘头的提问，也逼得王小帅拿出了黑色幽默这个杀手锏。有学生提问，为什么片中的两对夫妇都想要生自己的孩子，这是不是中国传统价值观的体现？王小帅只好笑着反问，不生孩子，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此次是《左右》首次面对南京观众，王小帅透露，尽管很盼望，但目前该片能否在南京电影院上映还是一个未知数，因此希望观众们能相互传递消息，以后进影院支持该片。但不少观众看完该片后表示，很难与片中人物产生共鸣，并将一个最直接的问题抛给了王导，“这样一个话题为什么会打动你，你通过这部片子究竟想表达什么？”王小帅说，这是一个非常难回答的悖论。“我中学作文总是拿不到高分，但自己还觉得写得不错，就是因为老师总是能明白那些拿到高分的学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但是我始终做不到。”他表示，《左右》本身就是暧昧含糊的，“左右全局，左右命运，你左右我……电影中的四个人就是在生活的时间中流动，经历了争斗，最终的结局也许才是一个开始。要说表达了什么，太难了，见仁见智吧。”

　　暗讽《十面埋伏》

　　有观众直接表示，比较而言，更喜欢《扁担姑娘》、《十七岁单车》等王小帅以前的作品。王小帅笑说，很担心自己是在退步。“这部片子里自己的感受多了一些，以前年轻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抓到什么就拍，现在不那么年轻了，也变安静了。”王小帅表示，继影片《青红》之后，自己就想拍一个反映中年人生活状态的片子，“青春是犀利的冷飕飕的，而中年则表面复杂，内心安静，精神上也会产生逆反心理，我一直很苦恼找不到合适的点，”王小帅表示，中年题材的电影很难拍，很多表现中年危机的题材因为触及道德底线无法通过审查。“这个题材中有伤害、谎言、牺牲等多种元素，很适合拿来表达中年人的彷徨。”王导表示自己也浏览了网上大家的评论，片中表现的中年人情感伦理话题就是特别为中国人拍摄的，“有很多留白，台词隐讳，这些只有国人才能看懂，每个人看完都会觉得自己会有自己的做法，引发讨论也很正常。”

　　有消息说，《左右》票房情况良好，王小帅则如实地讲，在拷贝数量相差较大的情况下，自己的小成本艺术片肯定难以和同档期的《黄金罗盘》等商业大片相抗衡。至于被问及会否考虑转型拍商业片，坚持自我的王小帅对所谓商业大片也不无暗讽，“不知道大家需不需要我去拍商业片，不然我也可以考虑拍拍《十面埋伏》、《黄金甲》这样的大片，但要是我和贾樟柯的片子还能给大家带来乐趣，我们还是会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坚持下去。”本报记者张楠/文尤晓源/摄

　　·片言只语

　　《左右》：中年人的哀乐不息

　　当《十七岁单车》和《青红》的残酷青春物语落幕在光影交错的时代背后，渐进中年的王小帅开始将思忖的目光投到身边那些面目模糊、步履匆匆的同龄人身上，思考一个怎样的故事可以串起在城市灰色地带生存的中年人那哀乐不息、爱恨不断的生命旅程。于是偶然中一个与前夫生子来挽救孩子生命的新闻事件触动了他的创作灵感。

　　“左右”是名词也是动词，是一种生活的状态也是面对命运的选择，是方向的确认也是主动的承担和被动的身不由己。为了挽救一个自己深爱的鲜活的生命，去创造另一个给两个家庭都带来困惑与不安的生命，这样的代价与意义在影片中是被反复渲染和追问的，尤其是这样的生命必须借助一对不再相爱、彼此隔膜的男女的肉体关系来产生，其中所蕴含的生命的无奈与无常的确令人唏嘘。枚竹伟大的母爱动机与行为实施之间的落差与妥协，现任丈夫的温厚憨实，前夫的精明犹疑，前夫现任妻子的冷漠威压，还有孩子对死亡的恐惧交织在一起，生与死、爱与恨、自我与牺牲强烈地冲击着本就为生存筋疲力尽的城市中年人。

　　没有了青春的热烈与激情，也没有老者的那份随心与知命，枚竹这一代人有的是在时代的缝隙间维护生存与责任的挣扎和勇气。最后枚竹终于如愿怀孕，电影《左右》（英文片名是《inLoveWeTrust》，中文直译为“以爱的名义我们相信”)正是凸显了一种以爱以生命为前提的对人性自私卑微与怯懦的宽宥。电影有对人生尴尬的戏谑也有对生活坎坷的坦然，正如结尾处怀孕的枚竹和家人平静地吃饭一样，伤害与烦恼已经铸就，但是希望与生命也在酝酿。多年前一部名为《情义两重天》的电影说的也是这样的故事，但相似的题材还是被王小帅打磨成一部情深意淡的艺术片，柏林电影节最佳编剧银熊奖的确实至名归。清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