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导演讲述：3·15晚会18年台前幕后

　　核心提示：央视3·15晚会所见证的18年，正是中国经济快步向前发展的18年，也是中国消费者生活质量不断提高的18年。在这段时间里，3·15晚会作为推动“3·15”成长的媒体力量之一，身体力行地见证了无数个里程碑。在今年3·15即将到来之际，本报记者走访了三代晚会导演，听他们讲述发生在台前幕后的故事。

　　1.首届晚会导演王宝安：

    无意中吹响了维权号角   灵光乍现创办3·15晚会

　　18年前，当王宝安导演风风火火地筹办第一届3·15晚会时，他没有想到这台看似简单的晚会，却无意中吹响了中国人维权的号角。

　　18年后，当“3·15”在人们的心目中成为维护消费权益和生命尊严的代名词时，王宝安发自内心的笑了，他轻松地告诉记者：很欣慰。

　　时间追溯到1991年3月15日晚8点，一台名为“国际消费者权益日消费者之友专题晚会”的节目在中央电视台2套播出。与以往晚会大不相同的是，这台晚会是专题加文艺的形式。人们惊奇地发现，节目里不仅有歌舞相声，最重要的，节目中对市场上的假冒伪劣产品大规模曝光和批评，节目现场还开通了10多部热线电话，与观众互动。

　　“原来有质量问题的产品可以退换……”一台晚会下来，人们如梦初醒：困惑已久的问题终于有办法解决了。

　　首届3·15晚会的诞生，正值中国改革开放之初，消费者在尝试着改革开放带来的甜头的同时，也正承受假冒伪劣产品所带来的痛苦。

　　那时的王宝安是中央电视台2套《消费者之友》专题组组长。因为长期做和消费者相关的话题，王宝安所了解的消费领域的信息也颇为前沿。1990年底，王宝安率领《消费者之友》栏目组在广东做一届消费知识竞赛。在搜集材料的过程中，他偶然从国外及香港的一些资料里了解到，“有一个日子叫‘3·15’，是国际消费者权益日。”

　　这一发现，让王宝安兴奋了一阵，而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马上与中国消费者协会（1984年12月26日成立）取得了联系，询问是不是有这个日子，得到的答复是：“有，中国消费者协会在1987年9月加入国际消费者组织联盟，成为会员。”

　　而后的几天，就在珠江边上，王宝安和两个同事展开了“头脑风暴”，他们商量着：能不能搞一台晚会，把平日里消费者之友的一些节目内容和文艺节目联合在一起，再和３·１５这个日子串联在一块。“这样的节目应该有影响，能够唤起消费者的自我保护意识。”当时的王宝安这样想。

　　几天后，他给台里写了一份报告，讲明了自己想要策划一台晚会的意图。很快，台里回复：通过，可执行。就这样，王宝安带领节目组的弟兄们开始了首届３·１５晚会的筹办工作。

　　观众抬着洗衣机来投诉

　　“在1991年前，几乎没人知道3·15。”如今，已经62岁的王宝安回忆起18年前，一切都好像还历历在目。

　　那台晚会，中央电视台选择了三家合作单位，分别是中国消费者协会、中国消费者报和中华工商时报。后两家单位还分别友情派出了两位制片人，协助王宝安工作。

　　“第一次晚会没有经验，但现场10多部热线电话此起彼伏还是让人兴奋。一些打不进电话的观众，甚至把有质量问题的商品带到了直播现场的门口请求曝光。一名退休老干部抬着洗衣机就赶来了。”王宝安回忆说。在他的印象中，当年曝光的问题产品多为家用电器。

　　似乎在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那台晚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王宝安还记得第二天去台里，好多同事围过来给他庆祝，夸“节目太好了”。当时时任中央台台长的黄会群激动地握住王宝安的手说：“台里就需要这样的节目，需要这么振奋人心的内容。”

　　促成两个意义深远的会议

　　第一届３·１５晚会的成功举办，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来了，政府、企业、老百姓……于是第二届３·１５晚会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而在王宝安看来，第二届晚会也是３·１５历年晚会当中影响最大的一次。

　　这么说，王宝安有几个理由：

　　第一，3·15晚会从前一届的二套直播转为了一套直播。第二，这次晚会上，国务院10个政府部委的部长一起露脸，现场接受采访，表明支持和保护消费者利益的决心。第三，节目中穿插了一段敬一丹远赴安徽采访一例因使用热水器而导致消费者死亡的案例。这是晚会节目组几个月前接到的投诉案件。受害者亲属现场声泪俱下的控诉在观众中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作用，以致安徽省有关部门领导在收看晚会的过程中就作出了行政制裁的决定。除此之外，晚会还曝光了一些知名的化妆品企业。

　　晚会还直接促成了两个对于消费者来说有着重大意义的会议。晚会过后没多久，全国范围内便召开了一次“全国热水器质量会议”。会议中提出“热水器必须要有灭火保护装置，避免再次出现伤害消费者的事件。”

　　同年8月，全国质量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朱镕基总理现场表示，“支持舆论对质量的监督。”

　　“听说各省省长盯着看”

　　央视的3·15晚会就这样为中国的消费者维权“打响第一枪”。紧接着，各平面媒体也意识到了重要性，大张旗鼓地来捧央视的场。王宝安回忆说，当时的上海文汇报、北京日报等均用整版文字介绍３·１５晚会的内容。

　　第三届3·15晚会是在王府井的天伦王朝举办的。

　　这一次，时任国家经济贸易委员会主任、党组书记的王忠禹代表朱镕基总理出席了晚会，并在现场做了3分钟发言。那个时候，央视有个制度，就是无论什么节目都不能冲击整点新闻，但这次例外了，因为王忠禹的发言正好是整点。

　　晚会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从那一届开始，像监察部这样的职能部门也参与了进来。

　　晚会结束后，有报纸这样评论：“现在老百姓最爱看的是春节晚会，最想看的是３·１５晚会。”

　　王宝安也是在那个时候听说一到3·15晚会，每个省的省长都坐在电视旁盯着看，生怕曝光的是自己省内的事。

　　2.三届晚会导演任学安：

　　央视年度满汉全席　　“要熬过元旦和春节”

任学安

　　3·15晚会在人们的心中逐渐形成了品牌。

　　而在央视内部，能成为3·15晚会的导演，或者有机会参与录制3·15专题节目，就会令人感到无比荣幸。这是记者在采访历届参与者时，所了解到的他们的共同感受。

　　任学安，现任中央电视台经济频道副总监。1997年3·15晚会专题组导演、1998年3·15晚会白天组导演（当年实行6+2方案，即白天6小时，晚上2小时）、2004年3·15晚会总负责人。

　　“3·15晚会在央视内部被看作一年一次的“满汉全席”，非常重要。刚接到通知的时候，我兴奋坏了，但接下来就是痛苦和煎熬。”1997年，年仅29岁的任学安接到通知，出任3·15晚会专题组导演。

　　所说的煎熬，有时间上的，也有选题搜集上的。

　　“1996年底导演组就确定好了，那个时候大家几乎天天晚上都要开个碰头会，商量主题的确定，材料的搜集，专题的制作等等。但是播出时间却是来年的3月份，要熬过一个元旦和一个春节。一天不播出，我的心就一天不能放下。”

　　与现在的信息爆炸时代相比，那个年代的选题搜集显然费时费力得多。除了热线电话外，主要还是要依靠信件。在任学安的印象中，1997年3·15行动和晚会共接到的电话达几千个，信件则需要用麻袋装。

　　亲赴河南拍假果树专题

　　尽管有压力，但是能参与到3·15晚会的录制，任学安感到特别的高兴。任学安是历届晚会导演中唯一一个作为导演亲自到一线采访的人。1997年3·15晚会的准备过程中，一则假果树苗侵权农民的线索，吸引了包括任学安在内的所有导演组成员。导演组当即决定派记者了解情况。

　　那是个跨省案件，有人从山东把质量低劣的果树苗卖到了河南济源市王屋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里。一组记者很快到了当地，摄录了一些情况后，记者回到了台里。根据前期调查，记者确定情况真实，且侵权方式恶劣，后果严重。但是在编辑片子的过程中，导演组发现记者的采访不够深入，似乎缺少典型人物，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得也不够全面。导演组研究后决定派记者再去河南。当记者二次返回北京时，时间已经到了1月底，按照台里制定的计划，过了春节专题片的制作任务就要完成了，应该打包为晚会做准备了。但是第二次审片，“假果树事件”依然没有通过。

　　“那时候，片子的命运只有两个，要不做好了不上晚会，留着平日里的节目用；要不干脆放弃，这个专题不做了。”任学安说。当天晚上的碰头会上，当大家正在讨论该何去何从时，任学安自告奋勇，决定亲自去一趟河南。“我再去一次，如果回来还是不行，再放弃吧。”任学安向领导请示。

　　第二天，任学安带着先前去过两次的记者一起第3次赶赴河南。任学安是农民的儿子，骨子里怀着一种想为农民做事情的冲动。王屋山是愚公移山的故乡。在王屋山脚下，任学安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宁静祥和的村庄。

　　“村庄里只要一小块地，是维系村民们生活的唯一来源。村庄对外只有一条土路，如果没有线索，几乎没人会关心他们的存在。”若干年后，任学安回忆起来，依然心痛。

　　那次去，任学安找到了两户典型人家。一户人家因为果树苗事件，妻子得了食道癌，很快被气死了；第二户人家，是一位70多岁的老太太，她甚至没有自己的房子住，她盼望着那唯一的一亩地上结出优质的苹果时，但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任学安记得很清楚，当他怀着一种责任感，重新把片子做好交给导演组审查时，在场的剧组人员都为片子的内容流下了热泪。

　　3.今年晚会总导演尹文：

　　曾为现场捐助捏把汗　　五年前开创晚会现场捐助

尹文

　　今年晚会的总导演尹文从1997年起，就作为记者参与了3·15晚会的专题录制工作。到了2003年，尹文亲手录制的一个专题开了3·15晚会现场捐助的先河。回忆起来，尹文仍然十分激动。

　　那届晚会，尹文编辑录制的专题是一个聋儿父亲的爱心日记和维权历程。专题在晚会中播出后，引发了全社会共同关注伤残儿童的热情。在晚会的倡导下，人们的爱心被激发起来，短短一个小时，就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爱心捐助上百万元，晚会首开公益捐助的先河，聋儿朱迅的命运也从此改变。

　　“那次晚会上其实有个细节让我出了不少汗。”尹文告诉记者，当年晚会的现场捐款环节，包括他在内的所有节目组成员都没有把握，担心会不会有人捐。结果现场的捐款大屏幕突然间停到20万不动了，尹文赶紧打电话问，他不知道是设备出现了问题，还是没有人再捐了。结果工作人员告诉他，“是捐款的人太多了，设备拥堵了。”

　　尹文的心这下才放松下来。

　　“后来那孩子能说话了，每年过年，孩子的爸爸妈妈都会发短信给我。”尹文颇为自豪地说。

　　为拿证据记者卧底一个月

　　3·15晚会的不断成熟，实际上正记录了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和消费者维权的成长历程。

　　“没有哪一个节目能直接介入到人们的生活中来，干预和推动社会发展。”任学安说。

　　事实上，这也是几届导演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对3·15晚会的共同评价。

　　今年的3·15晚会正值改革开放30周年，也是中国加入国际消费者组织联盟20年。据今年的3·15晚会节目组介绍，今年的晚会将对3·15晚会18年的历程做一个整体的梳理。

　　本周三上午，五棵松影视中心某房间内，本届晚会的总导演尹文正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紧张地忙碌着。尹文告诉记者，在座的工作人员每天的睡眠不足3个小时，是参与3·15晚会的荣誉感让弟兄们格外拼命。

　　“今年的大雪给拍摄带来了障碍。很多工作只能推到春节后去做。一位刚生完孩子两个月的女记者连夜去外地支援，老公开着车从半夜1点出发，第二天早上4点到达。顺利地完成了采访任务。”

　　“一些记者卧底一个月，就为了拿到证据。”

　　列数着弟兄们做节目中遇到的艰辛和困难，尹文感慨万千。

　　尹文认为，如果说媒体在3·15成长的过程中起到了推动作用，那么3·15晚会也只是众多媒体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个。和消费者相关的其他栏目，以及众多平面媒体也在其中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记者 邹乐文并摄）

　　新闻快递

　　今年3·15晚会寻找普通人中的英雄

　　18年间，无数消费者在身体力行地推动着消费环境的改善，这些人中有职业打假人、有伪劣产品的受害者。

　　为配合3·15晚会预热，从前年开始，央视经济频道会在晚会播出前的一个半小时里推出一档“维权路上——寻找最有影响力的3·15人物”的节目，并在晚会上公布3名3·15特别贡献奖。

　　该栏目制片人张越告诉记者，今年的3·15晚会希望能通过回访的形式，找寻曾经为消费维权贡献过推动力量的普通人中的英雄，因为我们很多消费者都是他们的受益者。（记者 邹乐）

　　景点门票涨价　　投诉数量上升

　　13日，国家旅游局发布《2007年全国旅行社服务质量报告》，报告显示，去年旅游出游人数持续增长，但旅行社服务质量投诉呈下降趋势，入境游、国内游、出境游三大市场投诉全面下降，其中国内游成为游客投诉的重点，旅游景点门票涨价的投诉数量有所上升。记者注意到，关于门票涨价和老年人享受不到门票优惠的投诉中景点投诉1500余件，占投诉总数的1.5成以上，同比增长24%。（记者 吴亭）

　　中消协通报问题手机“五宗罪”

　　在昨天召开的“手机行业消费与责任”座谈会上，中国消费者协会通报了2007年全国消协受理手机投诉的情况，手机仍是投诉最大的单项商品，投诉主要集中在五类问题上。第一是质量问题严重。在所有手机投诉中，质量投诉占到78.9％。第二，一些厂家盲目炒作高科技概念，夸大宣传，误导消费者；第三，黑手机乱市。第四，人为设置障碍，曲解相关规定。第五，一些厂家已经退出手机生产销售维修市场，导致不断出现售后无人管的“孤儿”产品。（记者 焦立坤）

　　中消协提示：选用环保节能电池

　　中消协昨天发布消费提示——消费者应选用环保节能电池，不能随意丢弃可以造成污染的电池。有数据表明，世界年产电池400亿节，其中我国生产200亿节以上，消费150亿节，是世界电池生产、消费第一大国，但废旧电池的回收率仅为1%至2%。（记者 杨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