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沿着一条迂回曲折的乡村小路走着,穿过干燥的马林郡山。向右拐进一条隐秘的小路,我来到了一个保安亭。一个年轻人坐在里面,他的制服的袖子有一块红碎布,上面写着SKY-WALKERRANCH几个字。
我跟他打了招呼,说明我的来意。他拨通电话,向电话的另一边确认了他的老板乔治·卢卡斯今天早上9时真的有一个约会,然后才告诉我可以进去了。
我经过一间客房,然后是一个私人消防间,还有一个布满葡萄藤的斜坡。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主人房,这是一间特别的房间,像是上个世纪40年代的标准美国式房子的变异版本。这间房并不是卢卡斯的起居室,是他工作的地方。卢卡斯影业的发言人琳恩·海尔在那里等着我。我停好我那租来的双动力汽车,跟着她穿过前门。她带着我上楼,然后走进角落里的一个大房子,这就是卢卡斯的办公室了。她指着一张椅子告诉我那是卢卡斯最喜欢的椅子。我说:“那我就不会坐它了。”我们都笑了。这时候,卢卡斯走进来了。
其实我之前已经采访过卢卡斯的了。那是在2005年2月的时候,采访他和他的《星战前传Ⅲ:西斯的复仇》,为《名利场》写了一篇封面人物故事,不过那只是电话采访。当时,他告诉我他只给我10分钟的时间。但当我问起《星球大战》的一些细节问题的时候,我们好像停不下来了,一直谈一直谈,整个采访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卢卡斯就有了“印安琼斯”的想法了。不过那个时候他正在创造《星球大战》系列的传奇。为了很好地明白下面将会谈到的一些令人费解的东西,读者朋友们必须先弄清楚这些相关信息:每一部《印安琼斯》都涉及到“寻找一个超自然物体”的主题。这是卢卡斯有时候称为麦加芬母题(电影拍摄的一种布局技巧)。在《夺宝奇兵Ⅰ——法柜奇兵》(1981)中,受欢迎的超自然物体就是那个用来装“十戒”原文石板的“法柜”;在《夺宝奇兵Ⅱ——魔宫传奇》(1984)中,受欢迎的就是具有魔法的史前古器物——安卡拉圣石,这在东方是众所周知的;《夺宝奇兵Ⅲ——圣战奇兵》(1989)中,他们寻找的是基督圣杯。卢卡斯的电视系列《少年印地安纳琼斯大冒险》也有很多这样的物体。从1992年到1996年,《少年印地安纳琼斯大冒险》在ABC电视台和美国网上播出了四年。在将于5月22日上映的《夺宝奇兵Ⅳ:印安那·琼斯与水晶骷髅王国》中,这个超自然的物体是……好吧,我等一下会让卢卡斯自己解迷的。
卢卡斯是一个很温和的亿万富翁。他说话的方式快而乱,有时也会停顿好久,好像一个心不在焉的老教授。我面前的他,消沉地坐在那张他最喜欢的椅子上;咖啡桌面上摆着一个女神像。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抱怨他是多么不喜欢写剧本,多么讨厌当导演,多么苦闷当卢卡斯电影公司的老板——但这些恰恰就是他的三个主要工作。
在我们的访话中,他明确指出1997年的《星战前传I:幽灵的威胁》是他收获最大的电影,但同时也是遭到惨重批评的一部。接着,他详细地跟我描述了他的“诡计”:讲故事是像平常一样,而创造《印安琼斯》则是“蓄谋”已久的。
卢卡斯的反对者说他这样做是为了钱。采访了他两次,反复看了他的电影,我可以信心十足地说,做这些,是因为他有无限的、永不停息的想象力。
访谈
问:观众对《星战前传Ⅲ:西斯的复仇》的反应,你觉得怎样吗?你是怎样让这个故事完成到令你满意的程度的?
答:最后终于什么都完成了,我很高兴。能够完成就已经是很令人满意的了,能够完成真的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影片出来的效果我也很满意,这是我之前所期待的。至于观众的反应,一向都是很不冷不淡的,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我注意到一点,大家都只会记住好的电影。《帝国》就是一部好电影,它是唯一一部得到比《星》要好的影评,并且它能够慢慢引导好影评,。《帝国》是这些电影当中最后一部成功的。
问:(成功)是以票房来计?
答:是的,以全球的票房来计,最成功的应该是《星战前传I:幽灵的威胁》,它的票房是最高的(笑)。
问:小孩子比较喜欢前三部。
答:40岁以后的人喜欢《星IV》、《星V》和《星VI》,他们不喜欢《星I》、《星Ⅱ》和《星Ⅲ》。年轻人就喜欢前三部曲,不喜欢后三部曲,或者这样说,他们比较喜欢前三部,觉得后三部很无聊,故事进展得很慢。年纪大一些的人自然会说:“前三部啊,那太激烈了,故事发展得太快,情节很复杂了,一切又都那么特技化。”然而,一个年代的人抓住其中的一类,另一个年代的人抓住另一类,这很理所当然。其中一个帮助我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关键角色就是加·加·宾克斯。对10岁以下的小孩来说,他是最受欢迎的角色之一。对于40岁以后的人来说,他们就受不了它了——相反,它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东西。你知道的,这样的角色是为12岁的小孩设计的,这一直没改变过。但大人们不愿意那样认为;他们觉得这些电影是拍给成人看的。尽管他们当时看的时候只有10岁,这对他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所以,他们觉得这是成人电影——是应该跟儿童电影相反的。前三部里面的加·加·宾克斯就是3PO。大家都讨厌3PO。我的意思是,他们受不了它,这跟它的角色有很大关系。大人们不喜欢它的角色,也不喜欢加·加·宾克斯——但它们本来就没被设计成受人喜欢的角色。
这些角色都是搞笑的插曲。
可以这么说,它们是搞笑的插曲,而且,还很令人讨厌,但没办法,它们就是被设计成这样的。
问:它们尝试停止扮演这样的喜剧角色?
答:是的,在《致命武器》里面是这样。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致命武器》里的乔·派西——我却喜欢,我觉得他对《致命武器》来说是一笔大财产,但那并不是一个很受欢迎的角色。人们没有意识到,任何东西都有它存在的理由。无论怎样,我还是觉得高兴的,事物存在的理由是我所关心的。
我喜欢两个三部曲的不同风格,我觉得后三部曲味道浓厚一些。
其实后三部曲也是关于年轻人的。开始这个后三部曲的时候,我以一个10岁的小孩来开头,我当时就知道我会有麻烦的。如果我是和演播室那些合作,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但那是一个故事啊,那是一个要由我来讲的故事啊。很多人看了之后说:“没头没脑的人才会去做这些,他们想的只是赚钱。”你看看有成功受欢迎的这些片,也有失败的,例如《美国风情画续集》;那个时候成功与失败的几率是一半一半,我们根本没办法知道哪些会成功哪些会失败。如果我们假定一部电影将会是多么的成功,噢,那会是一个危险的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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