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我们的女儿谈话》的写作方式极为挑战读者的阅读极限,但王朔的语言犀利依旧,将一个得了老年痴呆症(抑或有意遗忘)的老王眼中的真实世界,通过彼此的对话,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让人阅读时,时常忍不住爆笑,但字里行间却又具有深意——
觉得孩子还太小,很多话不能说,尤其不能隔着天空说。
想等到她再大一点,多接触一些类型不同的人,结两次婚,自己经过一些哀乐,那时候还想问,再当面跟她聊。(幼年的咪咪方向老王追问父亲方言的过去,老王不忍多说)
我进了蒋9,看见一群苍鹭和信天翁朝我狞笑。我做了充分现实很残酷的心理准备,但现实比我准备还残酷,我问他们:咱们熟吗?他们说,瞧你丫那操性。我伸出我的手,那是一只爪子。(近过7旬的老王参加一个老年人的聚会)
所有人都在讲话,讲出来的话哪儿都不挨着哪儿,——有的人忽然轻浮了,也不知为什么;一男一女明明和这里所有人都睡过,现在装耳背一个名字都想不起来。(一群老年人聚会时聊天的场景)
我说千万不要买我们那儿的房子,别听销售说得好听,一条新航线经过我们头顶,附近婴儿妈妈都不出奶了。(老王告诉从国外回来的咪咪方别随便买房子)
咪咪方带她女儿梅瑞莎一起来的。那孩子一米八几,职业女排骨骼,黑眼睛,瀑布般的褐色头发,葡萄干脸型,一副特别知道自己是谁的聪明样子。能说中文,是老外找不着准星那种,说多了也能带得你的中文缺葱少盐。(老王眼中的混血儿梅瑞莎)摘自《和我们的女儿谈话》(括号内为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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