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张及其处理夸张的手法“错位”是喜剧的生命线。可以说,没有夸张及其“错位”就没有喜剧艺术。“所谓‘错位’就是对常规的背离……。喜剧的‘错位’表达就是以某种幽默的方式有意不按生活的常识和以往艺术表现的常规来展开情节,从而创造出一种出人意料的惊奇,使观众感到有趣。其错位的对象和具体方式可以是多种多样的,这就为喜剧艺术手法提供了丰富的可能性。如何使这种对于常识或常规的背离成为有趣的,而不是荒谬的,这是喜剧艺术手法运用成败的关键。出人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这往往是任何成功的电影叙事的基本条件之一。”(2)钟大丰:《喜剧作为类型》,载《电影创作》1994年第5期。像喜剧经典卓别林的《摩登时代》中的夸张及其“错位”就发挥到了极致,一个又一个夸张的喜剧镜头令人捧腹大笑。一心只想多赚钱的资本家为了增加工人的劳动强度,竟然使用可以不停止工作的喂饭机。吃饭的时间到了,主人公查理的双手被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机械的重复劳动折磨得已经失去了控制,竟莫名其妙地去“加固”女秘书裙子上的扣子。他被选中去试用喂饭机,一开始还不错,送到嘴边的汤自动倒进他的嘴里,美味的肉饼也由机械手一块块送进查理的嘴里;而每吃完一道菜,海面块甚至自动地为查理擦嘴,好不惬意。但是,机器突然发生了故障,一大盆汤全泼到了查理的头上。机械手则把一个螺母喂进了查理的嘴里,海面块也突然变脸向查理猛烈的横扫过去——查理在高速运转的传送带旁边突然神经失去控制,立即被卷进了机器,然后竟奇迹般地从另一端被“传送”了出来——查理疯了,不能控制地用扳手下意识地加固女人的扣子、别人的鼻子乃至街上妇女的乳头——查理被送进了疯人院,而等他从疯人院里出来则失了业,漫无目标的在大街上闲逛,偶然在地上拾起一块红布,摇晃着往前走,没想到后面紧紧跟上来一大群同样失业的工人——他们以为查理在号召游行,竟迫不及待的加入进来。
影片《王先生吃饭难》夸张及其“错位”手法的运用也颇具匠心:王先生第一次拉黄包车,却偏偏碰上了一个大胖子,怎么拉也拉不动;慌乱之中又遇到了离他而去的胖太太和女儿,令王先生尴尬不已无地自容;为追回被风吹走的两毛钱,王先生被警察当成了小偷抓进了监狱,使得王先生无脸苟活在世上,于是乎选择了自杀——但结果却出人意料,因为绳子断了竟然自身未遂。又如王先生饱餐一顿后无钱付账逃出旅馆撞坏了玻璃,被警察拘留,却正中王先生的下怀,干脆把监狱当成了安乐窝,因为不愿意出狱宁肯躲进垃圾箱。被警察赶出监狱后,王先生又故意打碎了玻璃让警察再次抓进监狱。王先生荒唐、反常而又可笑的行为决不仅仅是纯粹逗人发笑的喜剧性噱头,而是隐含着对社会的嘲讽和揭露。“王先生非特是个笑料制造者,而且是一个现实的讽刺家!我们在银幕上接受了表面的几个‘噱头’以后,更应该站起来看看自己的处境,你就了然于王先生笑料之外,正埋藏着无穷的悲哀!
总之,不能简单说《王先生吃饭难》就是“荒唐不经、拙劣不堪的货色”,因为影片对社会现实的讽刺和揭露即使说不上尖锐和深刻,但至少是随处可见的。更重要的是,《王先生吃饭难》不仅处理了社会不景气下失业和吃饭难这种相当“严肃的事情”,而且自始至终通过王先生这个喜剧人物对“严肃的事情”进行了喜剧化处理,最终使它“变得轻松有趣”,产生了强烈的喜剧效果。“喜剧性人物,正如喜剧性情境一样,有时也可以碰到严肃的事件,然后使它变得轻松有趣。在这种场合下,必须事先经过慎重考虑,它只能作为协调的过场或对位的元素穿插在剧情之中。铺排过开,无节制得插科打诨,都会破坏其间的关系。——喜剧冲突可以利用喜剧性人物或非喜剧性人物来造成。在前一种情况下,它直接从人物身上产生,在后一种情况下,人物被卷进了喜剧性的冲突。喜剧性冲突可以是一个统一的冲突,或者是从喜剧性情境中产生的一连串的冲突。正是由于这个区别,所以有的喜剧性冲突延续很长、愈来愈紧张,而有的则本身很短、但随着情境的发展而愈积愈多。”(3)见恩· 伊洛思《简论喜剧》,转引自《世界电影》,1994年第1期,第88、89页)更难能可贵的是,《王先生吃饭难》不断的让喜剧主人公王先生陷入困境、喜剧化的逃脱困境后又再次陷入困境,循环往复,“从喜剧性情景中”营造出了“一连串的冲突”,始终引领着观众关注王先生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逆转”的独特命运,并发出忍俊不禁的笑声。编导汤杰不同凡响的喜剧艺术功底和技巧可见一斑。
《王先生吃饭难》和《王先生与二房东》是资料馆现存的两部王先生系列电影。遗憾的是,笔者尚未看到《王先生与二房东》,所以只好把影片的故事梗概附于后面,以便让读者对王先生系列电影有很多的了解和具体感受。王先生与二房东》的故事是:王先生至从感到吃饭难后,不得不将全家搬到上海,找他的朋友小陈帮忙。到上海后找到陈公馆,由佣人引导入内休息,恰巧陈先生与太太外出,即陈先生回来并不认识他,原来是小陈已经搬走。王先生无奈,只好又携太太小姐又去寻找小陈,好容易找到小陈,可小陈家已经住满了亲戚。王先生只好携太太小姐去别地寻找过夜之处,不料全市各大旅店及收容所皆以入住满员,只剩一家大旅店还有床位。王先生只有忍痛付贵旅费住下。第二天小陈来访,并同王先生一同外出寻找房屋,怎奈因性格问题,找寻数家后仍未能找到满意的,只好经小陈介绍找了一房子先安了身。一天,因为用水过多惹二房东不满,又被赶了出来。后来又由小陈替他们找寻到了一处多年无人居住的房子安住了下来。因为剩余很多空房间,于是王先生也做起了二房东,将别的房间低价出租了出去。这样的日子没过上几天,谁知大房东又要将房收回,王先生为此感到痛心,于是召集所有房客开会,想大伙一同想对策来对付大房东,不料,正值开会之际,突然有人大喊救火,原来是有火灾发生了,于是万般无奈之中,王先生只能率妻子儿女一同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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