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小剧场戏剧有些萧条，听到的更多是“《恋爱的犀牛》走进大剧院、《半生缘》一票难求”这样的新闻，而小剧场那种近的听得到呼吸的感动，久违了。所幸2005年的春天，《圣井》让人落泪，《家有娇妻》让人微笑，《蛛网》则让人睁大眼睛屏住呼吸——它们在为令人重新回到小剧场而努力，为了帮观众找回与戏剧面对面的美妙感觉而努力。

　　圣井笑中带泪

　　孟京辉的《琥珀》像春天里的一把火，从香港即将燃烧到北京，而在安静的北兵马司剧场，同期安静地矗立着一口“圣井”——演而优则导的杨婷的话剧导演处女作《圣井》。

　　这个写于一百多年前爱尔兰的故事，讲述了一个打动人心的悲剧：盲人马丁夫妇虽然看不到世界却悠然自得，村民对他们的捉弄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对生活的美好想象。突然，圣徒带着从圣井中打来的圣水来到他们的眼前，带来了光明也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先说剧本，失明——复明——再次失明的情节本身就具有戏剧性，人性的揭露、宗教信仰的怀疑、命运巨大反差后心理的巨大落差都不徐不及地慢慢铺陈开。尤其是当盲人夫妇复明后突然看见爱人根本不是帅哥美女，而是矮小老头和干瘪老太时，他们在舞台上不停奔跑、欲哭无泪的情景令人震撼——记者左右的观众都落下了眼泪；而不想让自己的梦想被破坏的盲人夫妇甚至最后打翻了圣水时，全场静悄悄的沉默后爆发出的雷鸣般的掌声又证明：我们都站在盲人夫妇、导演，甚至那个爱尔兰作者一边。

　　再说导演，当年“一骚二媚三纯洁”的杨婷，在和孟京辉等戏剧大腕合作多年后积累了丰富的舞台经验，因此她能将戏剧的节奏处理得紧张，没有拖沓的情节，没有累赘的语言，“矛盾发生、发展、结束”典型三段式的表现手法也因为剧本的过硬而不落俗套。

　　而以毛孩为首的中央戏剧学院毕业的演员们的表演也可圈可点，证明了“没有全明星阵容，咱照样玩NBA”！

　　走出剧场后，想起了杨婷的话：“人可以没有车子、没有房子，甚至没有亲人朋友，但是，决不能没有希望，没有梦想。在现今浮躁的社会，现实主义、直面心灵的戏剧很稀缺了，我希望我和我的同学们能做点什么。十年前在学校演出《圣井》后毛孩坐在台阶上痛哭的情景我一直忘不了，十年后再聚首的我们用《圣井》讲述了我们不变的梦想！”从3月10日到4月3日，去北兵马司剧场喝《圣井》的水。(吕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