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一期的《南方周末》发表题为《把孔子重新捧到九天之上是祸害还是福音》的文章,质疑某地政府官员参加并主持祭孔活动。该文指出,在“五四”时期遭到猛烈抨击的孔夫子,如今又快成为几千年才出一个而且一直光照千秋的圣人了。
读了这篇文章,笔者深有同感。近几年来,看着愈演愈烈的官员主祭活动,笔者常感迷茫,难道鲁迅、陈独秀、李大钊、胡适一干人等当初都冤枉了孔大人吗?为什么这位皇帝老儿喜欢的“至圣先师”如今又成民主法治时代的偶像呢?不可否认,孔子“仁爱、和为贵”的思想即使对于当代也有一些价值,孔子在中国乃至世界文化的建立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然而,孔子思想的负面影响绝不可忽视。两千多年以来,孔子的等级观念和伦理道德一直是作为中国封建社会的正统思想,对于皇帝来说,确实就像命根子。夫为妻纲,妇者服也;父为子纲,你的事情听我的;君为臣纲,叫你死你还要高喊“谢主隆恩”;对人民则是“可使由之而不可使知之”,坑蒙拐骗把你造成乖顺无脑的奴隶。这样的后果是,一代暴君被另一代暴君推翻,一代比一代更暴虐;做臣民的信奉“少说话多磕头”的金科玉律,人人唯唯诺诺“服劳忍气”(曾国藩语);而那些皓首穷经只知道尊孔的奴才文人们,把一个个嗜暴成性的流氓君主奉为英雄,把分自己父亲肉体一杯羹的无赖称赞为“为天下者不顾家”。试问,这种上尊下卑、论资排辈、无条件服从、极度蔑视人民权利、以专制暴力维护皇权的思想和行径,是不是人人平等、民主科学、以法治国、自由竞争的死敌?对内是等级森严的皇权专制,对外则夜郎自大,儒家以“中国”为天下之中,以周边为荒蛮,以非华夏为化外之民,这个美梦一直做到鸦片战争,直到泱泱大国沦为东洋倭寇的玩物。
不管怎么说,对于根深蒂固的国民性弱点、等级观念、闭关锁国,受了两千年官方香火的孔子总要负点责任吧?李大钊早指出:“孔子者,历代帝王专制之护符也。宪法者,现代国民自由之证券也。”孔子和法治精神、平等观念是死敌,他对中国现代化进程有多大积极意义是值得商榷的。
所以,笔者以为,既不能否认孔子的一些伟大思想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瑰宝,也不能忽视他的一些思想糟粕的谬种遗毒。在当前,孔子可以当作学术研究的对象,自有对孔子最了解、最有发言权的专家,有文化、教育部门,也有孔子后裔,但上升到地方最高行政首脑主祭,很容易给人以误导。爱他,恨他,还是留给学者和公众自己定夺吧。要表示对文化事业的重视,多拨点款子维护三孔,比用水洗孔庙的闹剧更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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