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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高同人]《不曾缺席》棋子面包
YULE.SOHU.COM  2004-07-20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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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

  是那么炎热的一个夏天。空气里混合着黏湿和尘土。我穿着那条白裙子,呆立在一架娃娃机前。

  终于找到了,那只我久寻不获的HELLO KITTY。粉粉的裙子,粉粉的蝴蝶结,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我把身边所有的钱都换成了一元的硬币,连回家的车钱都没有剩,却还是没办法抓到她。

  只是隔着一层玻璃而已,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拿不到。

  应该回去吧……去换更多的硬币。可是,我不肯离开。不舍得这个娃娃,再离开我的视线。怕就此再也看不到她。

  不知道站了多久,只是突然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孩拿着硬币跑过来,谨慎而又精确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扭。于是KITTY就乖乖地被抓起来,安安静静地躺在了那个取物箱底。

  他回头对我微笑,然后转身慢慢走开。

  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恍惚中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的样子。

  “对不起啊!KITTY挂在书包上的时候被挤掉了……怎么办?”

  “不要紧,以后我再买一只一样的给你啊……”

  那是最后一次听见你温柔地笑。诺言没有兑现,我们分手了,为了不知道的理由。

  只觉得那个冬天的寒冷,又一次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啃噬我的骨髓。

  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相思入骨呢!

  可是拿回KITTY,就会觉得温暖吗?

  我看着那个箱底的KITTY,终于没有伸手去拿。

  同年十一月

  又一次见到那个高大的男孩子,却是在这个落叶的季节。知道他叫仙道,和我同校。我看到他和其他几个男生站在那个募捐的箱子旁,周围堆着鲜亮的苹果,和脸蛋红红的募捐者,大多是女生。

  想走过去谢谢他,却一眼瞥见旁边巨大的海报牌。“所有募捐者皆可得爱心苹果一只,以示感激。”

  不,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到你的名字。在“白血病”三个字之后。那么刺眼。

  那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为什么……当初要分开……

  我把钱塞入箱子。

  如果没有分开,现在我至少可以陪在你身边……

  可是如今,我能为你做的,只有那么多。

  伸手接过仙道递过来的苹果时,眼泪滴下来。

  那次知道再也不能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流一滴眼泪,现在,又凭什么……

  只希望仙道没有看到,不要告诉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你,有个女孩为他哭……

  后来才知道,那滴眼泪,滴在他伸出的左手。

  次年一月

  葬礼上,面无表情地望着你的遗体。是那么年轻而英俊的脸。稚拙而又倔强。

  总觉得,你还会再睁开眼,对着我痞痞地笑。

  恍惚间,觉得有人走近。猛地抬头,又是仙道。他一瞬间的惊愕表情,掺杂着某种微妙的感情,转瞬被微笑代替。可是这一次的微笑,是苍白而无力的。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纸巾。不用想,也知道,脸上这副他送给我的宽边太阳眼镜,没办法遮住流下来眼泪,和心里的伤痛。

  这以后,又看见过仙道几次。有时在校园里走着,会遇到他。有时看到他在体育馆打篮球,旁边总不会少了尖叫着的女生。也有一次在湘南海岸,看到他钓鱼,打着呵欠,最后把钓来一桶鱼全都倒回海里。

  好象每次见到,都只是一个暖暖的笑容,没有只言片语。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笑容中,我渐渐平静渐渐释然。

  五月

  两年后的一个春天。去扫墓。微风和煦,阳光懒懒的照在身上。他的碑前,长出了星星点点的野花,开的正烂漫。我背靠着他的墓碑坐下来。一如当年和他背靠背互相依赖。我抱着膝盖,仰望这个云淡风轻的午后的天空。

  “对不起……”隔了良久,终于说出这三个字。

  然后我试着微笑,脑中却浮现了仙道的笑容。每次他的笑容,都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扶着我,让我终于没有倒下。

  “谢谢你,仙道。”谢谢你。因为你,我终于可以释然。终于可以在想起他的时候,不再觉得疼痛。

  站起来,转身,却惊愕地发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站在面前。是仙道。

  “你来了多久了?”微微有些尴尬。

  仍然是那个我熟悉的笑容。“刚到。”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低低的,醇厚的,好听的。

  “知不知道……他不想让你知道,自己得病的事情。那次分手……”

  “不要!不要再说了……”我的声音颤抖厉害。“求求你……”

  当然知道……这是电视里演得不要再演的情节。可是我当时,在你病重时,却逃开了。我宁愿相信,是你变了心。所以我只要抱着这样的借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抛下你,在你生命终结时不在你身边。

  我只是软弱地,自私地,想要逃开。我没有办法看着你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在我面前。

  天那么蓝,风那么柔和,阳光那么温暖……这样的天气里,是不应该有眼泪的……可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那么赤裸裸的,流泪。

  “我是个……坏女人吧……”

  “他弥留的时候,我告诉他……”他停顿了很久,“今后,会代替他,好好照顾你……”

  我惊愕地抬起眼睛。西沉的夕阳在他高大的身影上镶了一层金边。我看不见他的脸。可是,如果微笑仍在,那应该是一个可以栖身的温暖的所在吧。

  终曲

  又是八月。拖手走在夜晚的校园里,仙道在身边很快乐地讲着些什么。三年前的这样一个夜晚,我还和你这样走在校园里吧……现在,身边却是另外一个人了……对你,微微有些抱歉呢!可是,不会后悔。因为,我痛苦时,绝望时,他都一直陪在我身边啊……

  可是毕竟微微觉得遗憾的。因为我最幸福的生活,却没有他的参与。

  “你没有在听啊!”惊觉,我看到他微微板起的脸,才发现自己走了神。

  “对不起嘛……”我赔笑道,“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

  “以后不准背着我偷偷想其他的事情!”

  “啊……想也不可以啊……”我深知仙道的温柔稳重,但他偶尔也会象小孩子一样任性。

  连忙转移话题:“我曾经有一次经过这里,看到一个远远男生在弹吉他……”当时觉得实在太媚俗和做作,直到琴声隐约的飘过来。清冽的,温柔的,含着隐隐的伤。

  “那段音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如果知道歌词是什么就好了……”我不禁轻轻哼起来。

  “A bird was my mother

  My father, another

  Over the water I fly in the air

  Over the water without any care

  A bird was my mother

  My father, another

  ……”

  才惊觉,仙道和着我的歌声,轻轻的唱。

  清冽的,温柔的,含着隐隐的伤。

  原来,我生命的每一段乐章,都有你谱下的曲。悲伤的,幸福的。不曾缺席。

  原来你,一直都在身边。

  

  来源:搜狐动漫论坛-灌篮高手 作者:棋子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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