庹宗华是《曹雪芹》剧组里惟一的台湾演员,又是男一号曹雪芹的扮演者,所以,他格外引人注目。说实话,在没有接触庹宗华之前,人们会对他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总以为这个远道而来的大腕,无论在拍戏还是生活中,一定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特殊的习惯和要求。这也不足为怪,毕竟台湾和大陆生活的背景不一样,工作的方式也各有千秋。有些人甚至暗自猜想,庹宗华是不是也会有些大腕的“毛病”和怪癖,论起来大家也是两岸三地知名度不小的明星呢!而有关那些明星大腕的挑剔、各色,端着拿着耍大牌的“事迹”,咱们听得还少吗? 然而,几个月拍摄下来,剧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但凡与庹宗华有过接触的人,讲起这位台湾大腕来,无不挑着大拇哥交口称赞。 导演王静讲过这样的一件事——剧组在承德拍外景的时候,遭到了一场重型流感的突袭,一夜之间,组里为数一半的人都连连咳嗽打起了喷嚏。生长在台湾的庹宗华本来就对北方的水土气侯有些不适应,再加上戏份重、拍摄紧张,得不到充分的休息。这次流感中他似乎理所当然地首当其冲,鼻涕眼泪一把把地流,眼角鼻翼都被擦得红红的。扮演绮筠的史兰芽也像是决心与自己的“沾哥哥”同甘共苦一般,紧随其后也吭啊咔啊咳嗽了起来。 为了不使拍摄进程受到更多的影响,也为了了避免病情进一步扩展,王导经过慎重的考虑,决定删掉几场不很重要的戏,其中就有曹雪芹和绮筠的一场。主要是考虑到匀出点时间让两个主角也是一对重病号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体力,以利再战。尤其是庹宗华,全剧数他的戏份儿最多,全组又数他的病情最重,他可真是垮不得。 可还没等导演的决定通知下去,演员们已经陆续找上门来了,缠着王静软磨硬泡的,都怕减了自己的戏份儿。从来都很服从导演调遣的庹宗华这次也一反常态,拉着“筠妹妹”史兰芽一起,好说歹说不肯善罢甘休,倒弄得王静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在戏里和庹宗华合作最多,在戏外和庹宗华交往最多的,大概要数初次参加电视剧拍摄、剧中饰演名伶赛子都的温海江了。小伙子讲起这位台湾明星来,亲切地称其为“庹哥”,语气里充满了敬佩,时不时的,双手还会把握胸前,下意识地形成作揖状。海江敬佩由衷言之不过,在与庹宗华演对手戏的拍摄过程中,他确确实实像是找到了一位领路的大哥。这位大哥不仅教他演戏,也教他做人,使初涉影视圈的温海江看到了一个好演员真正应该具备的演技和艺德。 拍戏中,挡了别人的光、抢了别人的词儿,这都是行里的大忌,因为那样会直接影响对方在镜头前的形象。有些演员之间原来好得不分你我,吃饭抢着买单,打“的”争着买票,心爱之物也能大方好豪爽地拱手相让不在话下。可就为挡了光抢了词儿的,两人就能生掰死磕,就能成了冤家对头,往日情分一笔勾销,老死不相往来。没有拍戏经验的海江常常在不经意中就挡了庹宗华的光,或是不合时宜地开了口。逢到此时,如若不影响拍摄,庹宗华会悄悄地拉一下海江的衣角,不为旁人知晓地暗暗给他提示;如果影响了拍摄,庹宗华则会安慰海江:不要紧,你走你的,我来调整自己。 除此之外,庹宗华还会把自己长年积累的创作经验细心传授给海江:特写要注意保持表情,别过早放松下来;长镜头里动作要大些,否则观众看不清你在干什么……有一场两人被妓院打手推到风雨中的戏无论试拍还是实拍,庹宗华总是自己主动先钻进雨中,站准机位,让海江少挨点淋,少受点冻。就连拍摄之外吃饭时,庹宗华都会帮着海江夹菜添饭,充满了兄弟间的关爱。 海江佩服庹哥的演技,说是有一场曹雪芹伤心流泪的戏,一连拍了三遍,三遍都是在需要流下泪水的时候,庹宗华的眼泪夺眶而出。 海江还佩服庹哥的敬业。合同一签,人一报到,他就像长在了剧组里,一扎就是几个月,直至他的戏全部拍完。这其中,剧组里别人住哪儿他住哪儿,招待所供暖设备坏了,他和大家一起挨冻;山里的民宅里,他和大家一样睡土炕;即或有时候拍了一天的戏,回到驻地连洗澡水都没有,他也从不露出一丝的埋怨。剧组里别人吃啥他吃啥,拍摄现场天天送的是盒饭,他和大家一起,端起来就吃,吃饱就算。顶多偶尔有了空闲,上街进个进个馆子自己掏钱喝壶小酒,就算改善了。还常常要拉上组里的其他朋友一起去,让大家都乐和乐和。 海江更佩服庹哥的为人,他对剧组所有的人都很礼貌很热情,即或是对群众演员,他也会友善地打招呼问候,就连普通场工好奇地问他累不累,他也会平易地点头做答或是顽皮地做个鬼脸、开个玩笑。剧组转移,庹宗华和大家坐同一部车。拍摄间隙,他会和大家如同老友一样互相递烟、玩笑攀谈。新年到了,庹宗华自费买来巧克力,作为新年礼物,自己美好的祝福,分送给大家。每一段落拍完,他都会向合作者表示祝贺和谢意;整部戏拍完了,庹宗华向剧组里所有的朋友一一表示感谢,一脸微笑透着十分真挚…… 这一点一滴都给温海江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和记忆,他说,自己十分幸运的是第一次的合作者就遇上这样好的一位大哥。无论今后还有没有与庹哥合作的机会,无论今后自己还会不会参加拍戏,他都会永远感激庹哥和剧组的其他老师,因为是他、是他们领着自己,走出了镜头前的第一步。(文章选自《别样幽芬》,昆仑出版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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