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哈利·波特》电影系列的第一颗“魔法石”点亮了麻瓜观众的眼睛,罗琳在白纸黑字间铺展开的属于巫师的奇妙幻境,终于从人们的脑海中显形于银幕,在十年间漫卷了天涯。尽管它们只是依附于科技存在的虚幻光影,但是,在喜爱《哈利·波特》故事的人们看来,它们俨然已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一部分,是与平凡人间共同行进的“平行宇宙”。
八部电影循着七部纸书的指向,砍去绵延交错的枝枝节节,只留下严谨的脉络变成电影的语汇,但是,魅力并没有因此而减损,因为人们进入的是一个趣意新鲜的维度,是用想象力建造的魔法大观园,在地球上呆头呆脑、见识狭隘的“刘姥姥们”,有幸用双眼去碰触只在“传说”中存在的那报纸上的动态照片、墙壁上可穿越古今的油画、空中腾跃的魁地奇球赛、花样翻新的隐形逃遁以及各式各样的怪兽、魔法、咒语、神奇生物,它们镶嵌在银幕上,处处耀眼,让人在一瞥间便心生欢喜。
而这些细碎的光芒当然是为了衬托“钻石级”人物的光亮——哈利·波特领衔的魔法三人组、格兰芬多的学友们、正直凛然的凤凰社成员。如同每一部电影必备的戏剧冲突,这艘光明的舰队行驶在险恶的暗海上,伏地魔和食死徒窥伺着时机欲将他们吞噬入黑洞。这样的美丑对立、明暗较量、邪不压正几乎是注定的,但是,有魔法做伴,这场战斗却可以踏碎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时空屏障,游走于天上与地下、神界与人间、物质与幽冥,非武侠片的秘籍可比,令船坚炮利的战争戏逊色。
有完整的逻辑、引人的细节作为土壤,“哈利·波特”这颗奇异的魔法种子得以在电影空间里疯狂地成长,浇灌它的不只是罗琳的墨迹、导演的智慧,也有观众在悠长岁月中热度持久的关注。2001年,哈利·波特那挂着黑框眼镜的圆圆小脸上满是稚嫩,扮演者丹尼尔只有11岁,仿佛一只毛茸茸的雏鸟,惹人怜爱。他睁开懵懂的眼睛看着魔法世界,难掩一丝慌乱,同他一样,观众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9又3/4站台、见识到送信的猫头鹰、结识了丑陋却又善良的家养小精灵。这初次的相逢让观众心头好一阵兴奋,童年的哈利·波特于是成为了儿童的伙伴,也与成年观众内心驻扎的童趣并肩而立,我们在同哈利一起面对魔法浩瀚无边的诱惑,却又行进在人性复杂的层面上。
历经童年、少年和青年的哈利·波特在银幕上从来都在使用属于自己的生活口吻,而不是试图以英雄的“早慧”去教导仰望他的哈迷们。他的困惑、沮丧、恐惧的柔软心境和在绝境“不得已”而迸发的勇猛成为了他的血肉,让观众甘愿自称“麻瓜”,而去追随这位平易的魔法王子。一年又一年,8部电影在时空中搭起了一座浮桥,每一位观众在情感上都在与哈利·波特携手,一同淌过险程恶浪。人们就像谈论自己的熟人一样,品评着哈利·波特面庞的线条被光阴拉长了,相貌被境遇敲打出更帅的英气。人们也好奇哈利·波特的“青春八卦”,设想他与秋·张的初吻将是青涩的还是温润的,甚至小题大做地惊呼着:“他真的已经长大了!”语态颇似长辈端详着自家孩子日渐成熟时的欣喜与感怀。
8部电影难度颇高,不仅要“瞻前”衔接着前者余留的线索,还要“顾后”为来者散射出拓展的空间,获得的口碑也并非是一致的叫好,掺杂在罗琳的墨水瓶中的是属于各个导演自己的风格色彩,有的循规蹈矩、过于晦暗,有的甚至稍偏主魂,但是,每一位导演都尽力在属于自己那个章节的舞台上,挥动着指挥棒,让哈利·波特的魔杖喷射出精彩的火花。《哈利·波特》的原著是系列电影的“呼神护卫”,令电影的品质下滑和上扬的曲线不至于太过离谱,如此一步步地勾连而来,《哈利·波特》终于用十年的长度穿起了这根魔法界最高级别的“接骨魔杖”,在这个8月盛夏将剧情、性情与激情毫无保留地喷洒,让银幕内外的终场狂欢达到极致。
《哈7(下)》结尾处,哈利·波特已为人父,罗恩壮年发胖,观众们哑然而笑,似不甘于光阴如此捉弄,但是,转念便接受了,继而默默鼓掌。世人皆对青春着魔,但魔法也不能阻止青春散场,《哈利·波特》即将成为人们偶然谈起的旧日电影,但这10年的相伴,却似人们心间并行的双轨,依然向远方拖曳出魔法列车的长风,令人悠然神往于那美好童话的澄明结局——愿坏道德的乌瘴会像伏地魔一样被驱散,愿世间的弱小、无力者能够彼此友爱、庇护,不再忍辱忐忑而活。
文/本报记者 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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