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时报：《九死一生》借美国经典 为香港打气

美国剧作家桑顿-怀尔德（1897-1975）

　　搜狐演出讯 桑顿‧怀尔德（Thornton Wilder 1897-1975）以戏剧《我们的小镇》（Our Town）和《九死一生》（The Skin of Our Teeth）及小说《圣路易莱桥》（The Bridge of San Luis Rey），三度获得美国普立策奖，是美国史上唯一一个文学家其戏剧和小说作品皆获过这个美国文化最高荣誉，可说重要性和地位皆斐然。然而相对于其它美国重要的文学家，他其实并不算是中国知识界熟悉的一个，尽管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美国驻香港的文化机构已翻译、出版了剧本《九死一生》，向中国读者推介这位美国文学家的代表性作品。

　　桑顿‧怀尔德的《九死一生》在1942年11月8日于纽约首演，该戏在观念上和形式上受德国布莱希特影响，剧中角色女佣多次直接面对观众说话，有时还令演出暂停，并且会批评演出的剧情和制作，处处提醒观众在看戏，不要投入到戏中。这些处理手法，来自布莱希特《乞丐歌剧》疏离效果的意图，而怀尔德于1942年在《九死一生》把这些戏剧艺术引进美国，实在影响了美国戏剧界，后来不少美国戏剧或多或少采取《九死一生》所出现过的技巧。

　　可能由于该个寓言剧太富幻想，舞台呈现有难度（讲到冰河时期便有恐龙出现在舞台，而其它天马行空的情节亦不少，主角一家人要经历几个不同时期），所以少有香港剧团想到搬演这出话剧。因此次该剧上演，就算不是专业剧团演出，仍然很具吸引力。

　　今回香港演出，以训练学生发挥潜能为目的。香港戏剧界近年在中小学推广戏剧，目的多样，旨在促进学生学习“多元智能”、“理解为本”。负有这个使命其中一个培育青少年的团体AFTEC（夸啦啦艺术集汇），今年七月把桑顿‧怀尔德的《九死一生》改编以粤语演出，剧名改成为《走难家族》。由于AFTEC的总监是香港重要的舞台剧导演黄清霞博士，她领导能力强，就算带领中学生，只要配搭三、四位经验丰富的演员，她亦可演出这个美国经典戏剧。今回演出广告说，舞台有杂技，而事实上还加插魔术表演和歌唱，所以黄清霞博士今回如何吸引香港初接触剧场的青少年及其家长，如何演绎人类可以怎样面对种种大灾难、世界末日，便惹关注，亦预期有可观之处。

　　原剧分为三个段落：冰河时期、大洪水、大战争，而今回这个香港演出，则改为：惨遭金融风暴打击之后的香港、辛亥革命后的上海、二次世界大战后中国等三个时期。故事中五个人物是一家四口（父母和一对十七、八岁兄妹）加一位俏女佣，他们连续经历上述三个时期。桑顿‧怀尔德在1942年推出这个灾难剧，描写一个家庭如何面对世界大灾难，确实发人深省，看得出美国知识界在当时已有“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反思精神，而文学家在戏剧娱乐中提醒大众要懂得面对灾难，并且讲出人类自救之道，维护家庭核心价值、多读圣贤书，吸引个中智慧，发挥晨钟暮鼓的作用。

　　美国电影界后来在六、七十年代，制作很多灾难电影，或许可能是受怀尔德该剧影响之故。有一点要说明，美国灾难电影都专注于官能剌激上，至于人类受到灾难打击之后，如何活下去这个哲理性问题，却少涉及。

　　今回黄清霞带领香港中学生演绎这个灾难戏，显然是响应今天香港社会正处于困境，她鼓励青少年及其家长去面对，并借这个美国经典来提出应对灾难的方法。在这回香港演出中，黄清霞所提到的大灾难，其实并不具体的，开首时讲大块冰墙要浮到面前，天气很冷，食物不足够，又提到金融风暴，亦有战争。然而所有大灾难并没有带悲惨气氛进剧场，而舞台上青少年演员洋溢的青春气息，根本完全盖住任何愁绪。在该戏中，安排杂技、魔术表演和歌唱，吸引观众，可以理解。

　　黄清霞导演这个戏，还清楚演绎主角夫妻与性感女佣那个三角关系，而女佣随时都有取代主角太太的可能。或许今天香港出现很多一夫二女、有家庭破碎危机的问题，其灾难性，可能跟全球暖化、粮食不足、金融危机、战争爆发等有同样严重杀伤力。黄清霞在这个不足两小时的演出中，当然没法一一提供面对灾难的应付方法，只多次强调：面对任何大灾难，都要抱著书本来读，尤其是圣贤书。在该演出的结尾，众演员轮流捧着几本破皮书出场，逐一念中国圣贤名著的金句，有来自孔子论语、孟子、大学、李白、杜甫、到孙中山遗嘱等等。此外，在演出之前，每一位进场看戏的人，都要求填问卷，还附一小张纸，要求观众写下回答“在逃难时会带一本什么书？”在演出近结尾时，众演员走下舞台，收集观众写下答案的纸条。到演出结束、演员谢幕时，舞台后方的银幕，显示观众回答的书名。这个安排明显表示，导演很想观众平时去思考选择甚么书籍来读。

　　既然这个演出是训练中学生，所以不能以一般剧场制作水平来要求。我个人认为，能把美国一部重要经典在今天香港演绎出来，已有意义。毕竟，在很多地方，人们面对种种固境，都是单独无助的面对，并没有任何学者演出戏剧，给予大众鼓励打气，并提供思想出路。（来源：亚洲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