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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

来源:搜狐娱乐
2011年05月05日11:12

  人生无处不相逢,相逢无处不宴饮。好友相聚,最高兴的莫过于把盏欢歌,举箸畅谈,把多少赏心乐事都放到餐桌上咀嚼。不过这宴的地点可有讲究,且看“宴”字怎么写,上面是个家宝盖,下面是个女主人,中间是一整个日子。没错,宴的最高境界不是酒楼饭庄,不是有大厨操办的席面,而是在家里,最好的主人,最好的朋友。主人拿出最得意的私藏,朋友拿出他们最宝贵的时间,偷得浮生镇日闲。嘿,这样的宴饮才够档次,百宴之首,非家宴莫属。

  你说当今时代,人人忙得像火星上团团乱转的风。朋友们行走江湖,难得聚首,吃遍天下华宴,入口都已无滋味。依轮是会吃的人,同时也是忙人,忙里偷闲,他喜欢设宴招饮,招的都是和他一样忙、一样爱吃善吃的好朋友。忙人最大的好处是知道闲的可贵,为了好朋友的一饭相招,不惜推掉多少约会,提早准备好空空的胃囊,把自己义无反顾地扔进晚高峰的洪流中。如同塞仑盖提草原的大象知道哪里有秘密水源,刚果森林里的黑猩猩知道哪棵树的香蕉成熟了,会吃的朋友凭借敏锐的嗅觉,就知道林依轮的家宴不可错过。

  居家设宴,宴请的对象特别重要。像这次请来的任小勇、赵胤胤、张勇、曾梵志、阿华,都可谓是美食达人,如果说每个人的饮食历程都是一篇传奇的话,几个人凑在一起,就是一本食色探险的奇幻故事集。宾客早已落座,主人还在忙活,依轮早早地为大家准备了潮州卤水,历时四个小时,还在收尾阶段。不忙,不忙,老饕们为了锅中美味,最能耐得住性子。且饮清茶,且作请谈,回味小时候的味道是最好的开胃酒。

  梵志是湖北人,侃侃谈起家乡美味,不能忘情藕汤的鲜香。他抱怨在北京多年,几乎没喝过一回真正的藕汤。“真正的藕汤,藕要面而不烂,入口香糯,排骨用筷子一抖即可脱骨,汤色浓白微红,喝起来有淡淡的荷塘清香。”一边说,一边微闭双目,轻轻摇头,不胜怅怅。有客不解,说既然北京的藕比不上南方藕,从老家带来不就行了。梵志正色道:“哪有这么简单!”他伸出四个手指头,道出藕汤四要素:藕、火、水、器。藕是家乡的好,自不必说,火绝对不是煤气火、电磁灶、智能煲汤机等等恐怖的东西,而是瓦炉炭火。

  在武汉的冬天,家家都有一个炭火盆,内中燃着几块红红的木炭,小孩子围着取暖,烘手。在微微炭火上,常常敦着一个黑黝黝的大肚瓦罐,手感粗糙,和传统熬中药的药罐子一样材质,武汉人叫它铫子。梵志说,新铫子直接使用,汤是黑的,必须先用淘米水煮过三遍才能用。在北京炖藕汤,用的水很难从南方带来,他试验过市面上所能见到的各种瓶装水,找到的可用的水不过三两种。如此费心劳力,只为喝到小时候妈妈亲手炖出的藕汤味道。听梵志如此娓娓道来,没有人觉得不可思议,都额首以为当然。大家都知道,这就是饮食之所以没有沦为庸俗的理由:饮食也是需要精神家园的。

  “来啦!”正说着,依轮用歌手的嗓音大喊一声,又用大厨的十足架势端出硕大一盘卤水。众人入席端详,嗬,果然好卖相,卤五花肉、卤鸭掌、卤梅头肉、卤大肠,还有卤水蛋、卤水豆腐等等,一排排、一层层乖巧地趴着,摆得整齐,切得漂亮。说时迟,那时快,筷子们纷纷举起来,大家争相品尝依轮的手艺,嗯,的确够水准。依轮不无得意地介绍制作这锅卤水所用的心力,怎样精心选择原料,怎样细心备料,怎样小心侍候火候,根据食材的性质分时分批依次放入,绝对不能搞错。作为一个每天睡的觉都没有炖一锅卤水的时间多的人,花上四五个小时看守一只咕嘟咕嘟冒热气的炖锅,你或许会觉得奇怪。然而美食的要义就是这样,美质良材,花钱到位谁都可以买到;烹饪方法虽有差别,但在达人眼中早已没有秘密;能让懂得美食的人赞叹的,唯有在烹饪中用心的程度。爱美食的人,绝不会在程序上有所苟且,心是比一切调味料都重要的要素,最简单的食物也能因为用心获得至味。这和所谓“妈妈的味道”一脉相承,所以当依轮的卤水又勾起大家对童年滋味的回忆,一点也不奇怪。

  在广东度过童年的小勇哥回忆起小时候吃到的肠粉,“那时候的肠粉是薄的”,他对现在厚如棉絮的肠粉耿耿于怀。在记忆中,从晨光薄雾中醒来的城市,条条巷子口都有蒸肠粉的摊子,蒸汽在光亮中闪熠。摊主们摸黑起床,推动小石磨将已经泡了一宿的米粒磨成浆水。那时候蒸肠粉的屉只有一层,不像现在为追求速度用白铁皮做成的五六层连屉。米浆水怎样浇、怎样蒸、怎样铲,都有学问,盛在碟中的肠粉晶莹剔透,绝不会因为过厚,显得浊白而又黏牙。

  从肠粉的薄议论到猪肝的厚,另一位小勇(张勇)怀念猪肝粥的鲜美记忆。在大家都是小朋友的时候,能把猪肝粥做得好的就那么几家摊档,所售猪肝粥也仅有那么一大砂锅,售完即止。因为屠宰场杀猪都在黎明,有关系的摊主才能搞到新鲜猪肝,那可真是带着体温、捧在手里热乎乎的猪肝,不需要怎么加工,放心切成一指宽的大厚片。粥水不能厚,也不能薄,用磨过的碎米加上一定比例的陈米,让粥中似乎有米又似乎无米。厚厚的、鲜热的猪肝推下去,再加切得极细的姜丝,划散即可,绝不能煮过头。这样的猪肝要保证内心还有一点生,才有最鲜的味道和最嫩的口感。

  从“古代”说到现代,胤胤的儿子在东北长大,喜欢厚味,现在在国际学校上学,不能习惯寡薄的健康食品,以至常常“绝食”。胤胤为了让儿子好好吃饭,每天都要亲自下厨,做味道厚重又不失健康的菜,分门别类装在保鲜盒里送往学校,让儿子只需微波炉的帮助就能吃到可口饭菜。家宴上他也带来为儿子炖的牛尾浓汤,大家都笑称沾了小朋友的光。我们感慨所谓“妈妈的味道”,又何偿不包括“爸爸的味道”、“爷爷的味道”、“奶奶的味道”、“外婆的味道”。一切有爱的滋味都包含其中,一切在童年种下的味觉种子都将伴随一生。胤胤的儿子将来或许不记得爸爸的牛尾汤炖了几个钟头,不记得保鲜盒上贴的哪个先热哪个后热,哪个要加热几分钟的小贴士,但他会清晰记得一种味道,和亲情有关的味道,比牛尾汤更香浓。

  回忆像酒,语言是下酒菜,道出小时候的滋味,人人都有一点微醺。这桌家宴很有意思,即没有事先约定,也没有设定主题,却因为依轮的一锅卤水变成回味童年的比赛,人人争先地回想小时候的美食经验,或者妈妈做过的最好吃的菜。说起来好笑,这些经历丰富的老饕吃过的盐怕是比一般人吃过的饭种类还多,却偏偏在阅尽万般风情时念念不忘那最上不得台面的小菜。这让人想到人生的根本是漂泊的,心从云动,意随水流,漂到扰扰红尘中,以各种光鲜姿态驻足人世。却总有一根细线,一头系着你,一头系着本心。记忆的长河再浩荡,也冲不断这根细线,它只会被水淹没,看似无踪,却牢牢地将你羁绊,使你不会迷失到永无乡之处。这心之所系,就是一切浮华中那个朴素的核儿,一切欲望中那个最无所求的窝儿,静等倦鸟归巢,迷航拢岸。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童年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妈妈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个。上苍如此公平,让经历完全不同的人与人在怀想的时候都是平等的。孔子说我们“性相近,习相远”,就包含这层意思。我们没有什么不同,都吃着一粥一饭长大,都从童年的港湾出发,经历红尘跌宕,又都将回到启航时同样位置。码头虽然斑驳沧桑了,妈妈依然扇着红泥小火炉,等我归来。

  不知不觉,已到深夜,酒宴将尽,意兴阑珊。桌上那些沉了二十五年的二锅头,金华两头乌的酱猪肚,可以连缨子一起吃的黄泥白萝卜,以及各种秘制私房菜肴都见了盘子底儿。梵志大哥照例坚持到最后,打扫每一只盘盏。

  “钟声,”他说。

  “什么钟声?”大家问。

  “啊,在老家有一座钟楼,一年只响一次,当它敲响的时候,就是红菜苔成熟的季节。所以只要听到钟声,家家就知道割菜苔的日子到了。”梵志大哥言讫即沉默,听者跟着沉浸到他的回忆中,口齿间似乎都现出老腊肉炒嫩菜苔的味道。记忆原来是可以交感的,没人觉得忽然冒出的钟声有什么逻辑上的问题。

  当,当,当,当……钟声在每个人脑海中回响。

  听着钟声成熟的红菜苔,我们的童年,我们的似水流年。

  记忆如水绵长,谢谢妈妈!

(责任编辑:崔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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