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手来2之追击阿多丸》：冯小宁存在的价值

　　冯小刚(在线看影视作品)是最有城市市场的导演，而冯小宁则是最有农村市场的导演，而在电影频道则是平分秋色，都是收视率的保证。冯小刚已经有无数的文章来分析其成功原因，而冯小宁则是几乎被遮蔽。无论怎样解读和评论，《举起手来》都是最近五年以来上映场次最多的电影。

　　作为北京电影学院1978级美术系毕业生，冯小宁在出道之后，多数影视作品都有战争有关，对于中国近代史、现代史的关注，是中国电影导演中最为特殊的一位。《举起手来2之追击阿多丸》在上映之时，正又遭遇钓鱼岛事件，银幕内外中国人与日本人的百年“战争”其实远未结束，当代战争状态不是热战、也并非冷战，民族主义与网络、影视、舆论的化学反应，将来走向和力度难以判断。最大公约数的民意如此，这是中国的客观事实。

　　1945年8月15日，在中国、美国、苏联等国家的打击下，最后一个法西斯国家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此宣告结束，上距卢沟桥事变已然八年，而迄今正好是一个甲子又五年。近来钓鱼岛海域，又惹起更多公愤。《举起手来2之追击阿多丸》结尾，潘长江扮演的罗圈腿鬼子漂流到钓鱼岛上，被冯小宁饰演的渔民呵斥，让他滚出中国，这是目前中国民意的最大公约数。此前，冯小宁的摄影系同学肖风导演的《大劫难》，以民间视角讲述了发生在东北九一八事变后的抗争。中日政府层面的博弈，看起来还是要捋回到一百多年来的历史。

　　我们纪念战争，是为了消弥战争。我们观看电影，是为了永不遗忘历史。这六十五年来，全世界拍摄了数以千计的有关二战的电影，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血与火同行、光荣与耻辱同在，在死亡面前，正义终于战胜邪恶，如今回顾那段历史，用影像来重塑，无论是慷慨还是霹雳，是严肃的陈述还是滑稽的表达，这些影像都证明了非正义战争的可耻，人民、英雄的可敬，这些人民和英雄或许本来不过是普通百姓，被战争裹挟进来，但他们只有几个选项。一是苟且偷生，二是奋起抗争，三是当汉奸，然而要记住这些选项是日本人强逼要做的必答题。落后不一定意味着挨打，否则地球上永远都是战争。

　　《举起手来2之追击阿多丸》是冯小宁第八部有关“战争与和平”的电影，一贯主题：人类各民族之间本来都可以做朋友的，但侵略别人，就会造成人间悲剧。这个悲剧在近来冯小宁的电影里，以喜剧的方式呈现。我不想说喜剧就更廉价，毕竟胜利者如何书写过去是正当的权利。虽然说到底，民粹思想是相互刺激的，难以理清理智与情感。再理智的民族，也无法承受现实和历史之疼。冯小宁或许做得不那么精致和学术化，也被很多人评价为粗疏，他们以《举起手来》的观众更多是农民和小市民，且不要忘记了那才是最主流的中国人。冯小宁强烈的工农兵情结，在我看来，值得肯定。某些空调房里发表出来的言论，并不能代表其他人。

　　惯于拍摄战争题材的冯小宁在影片《举起手来》系列中作了大胆尝试，将中国传统喜剧表现手法与现代搞笑方式相结合，戏剧性地展现了中国民间智慧与日本鬼子的冲突和较量。再加以郭达、潘长江等小品笑星的表演，电影从头到尾可以说“包袱”不断，尤其是一对双胞胎人小鬼大、小鬼当家式的表演，更让人觉得既可爱又可笑。《举起手来》以一个偶然之中进入山西的北京女大学生的视角，讲述了抗日战争时期，一队精锐的日本兵冲进小山村，寻找一尊金菩萨头像。郭达扮演的农村郭大叔和敌人进行斗智斗勇的周旋，而潘长江饰演的“日本鬼子”罗圈腿被农民的铁锹打成了白痴，会说的话只剩下“花姑娘”。续集则让潘长江只记得“回家”，家在哪里，这是最根本的问题。我不奢望那个时代的人，去梦想诗意的栖居，但是国境毕竟有明确的存在。

　　冯小宁刻意扩张了五六十年代电影的风格，将侵略者设计成一群蠢猪，续集中长官有了进步，国宝图成为中国的象征，但依然不敌国民党、共产党和美国飞虎队、老百姓的联手，这是对那段历史的做了甲板上的缩写，甚至还暗示那个飞行员就是后来的布什总统。在我看来，既然日本在当年给中国制造了那么多灾难，我们是最后的胜利者，更有权力进行对历史的塑造。从第一部的陆地作战，到续集的海空大折腾，冯小宁提供的现场既荒诞又真实。以天马行空的喜剧方式嘲笑日本人的残暴性格、惊天阴谋和失败结局，当然是中国电影人拥有的天然权力。

　　很多中国观众，第一次在电影上看到日本人的大规模、非人类罪行是在牟敦芾导演的《黑太阳731》，这部被香港电影监察处审定为影史上第一部三级电影，在最大程度上还原了历史的残酷真相。它在最大限度地熏染着日本人的灭绝人性，视中国人如差几等的虫豸般屠杀，中国人基本等同于白鼠，或者说是线虫和青蛙，冰天雪地时脱光他们的衣服试验人的耐寒力，再浇上热水，于是可以轻松地旋去他们的皮肉，露出活生生的白骨，伴音当然是魔鬼的狞笑。还记得日本鬼子剖出活体中国人的心肝脾肺肾，再不然提炼尸体的有用原料作火柴或肥皂甚至焚化后作樱花的肥料，当时最先进的鼠疫病毒和其它各种生化武器通通施用于我们的同胞身上，更有将商纣王的酷刑复活的所谓高级军医，也听过老人讲日本兵把几岁的孩子活活在磨眼中辗成肉酱血水的残暴——冯小宁导演的《黄河绝恋》也曾经正面拍摄过——仇雠的心理从此深扎在我们的心底，至今主流日本人还是愿意去遗忘、漠视和忽略那段历史，或者纠缠于细枝末节。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云飞扬（影评人）

　　搜狐娱乐评论频道特约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违者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