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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静:崔永元为何离开《实话实说》

来源:千龙网
2010年05月21日14:45

  千龙财富北京消息 电视《手机》正在热播。电影《手机》就说影射崔永元。但是这篇文章似乎同此毫无关联。《我的抗战》近日举行了看片会,这被称为崔永元的泣血之作。5月20日,CCTV知名主播柴静其博客发表文章指出,崔永元变得快乐了,因为他不想那么多事,只想着怎么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一

  好几年没见到小崔。

  两年前通了一次电话,他说:“这个时代太二了,我不跟了。”

  他扭头转身去做历史。

  上周《我的抗战》看片会上,他说为什么离开《实话实说》:“那六年半,我和好人告别了,因为在场面上做事的时候必须要应对或者说应付,我变得越来越圆滑,天助我,我病了。”

  心理医生说就干你喜欢的事儿吧。他从小喜欢历史,“假历史也倒背如流,高考能考96分”。

  得病了有时间多看资料的时候,他“一定要知道什么是真的”。

  所以他选择“口述历史”:“是谁说的,是林语堂还是陈寅恪说的。他说这个民族有五千年历史,非常了不起。他说,不管怎么个混法,能混五千年就了不起。我觉得他一针见血。在我眼里,这个民族五千年以后,现在我们就能看到结果,基本还是个混的状态。这个民族浅薄,没有文化,不重视历史。我说这个话根本就不怕得罪谁,就这么浅薄。”

  “如果我们能采访孔子呢?”他打了个比方说,“因为论语都是孔子死三百年以后才成书的,已经都不对了,再心得一遍,不知道说的是谁的事了。我们做口述历史这件事就是直接听孔子说,然后你发表心得,别听别人心得了。我们世世代代老听心得,进步速度会非常慢。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它(口述历史)特别有意义。”

  二

  他成立了一个公司来做这件事,叫“清澈泉”,用六哥的话说“听着像夜总会的名字”,但是一个“可以不用提防,不用担心不交货或者不给钱”的公司。

  采访了3500个人,收集的口述影像超过200万分钟、纪录影像超过200万分钟、老照片超过300万张,两年花了1.2亿,都是他自己筹来的,到处找,“最感兴趣的是我们抗战的对手,日本人”。

  他说日本电视台NHK:“2001年我去了日本,一个小姐在那里操作。她就问你要看什么?看中国啊。问看中国什么?我说看东北。问看东北什么?我说张学良。张学良调出来了。她给我打开了视频,三十分钟,张学良的演讲。我记得很清楚,里面说了一句,委员长说,两年之内,不把日本人赶出满洲,他就辞职。这是张学良演讲里说的,我当时很受刺激。”

  他的刺激是我们也是电视工作者,但我们没有这样的资料,而且,“这三十分钟拿回来谁也不会把它当回事”。

  参与历史的中国人很多已经死去,有的正在老,正在失去记忆。

  “不能再等了。”他说。

  我说:“很多人觉得这些事应该是搞研究的人来干。”

  他笑,多么熟悉的嘴角一弯:“他们在评职称,还有更紧要的事。他们评完职称也会想起来干,不着急,谁想起来谁干。”

  三

  我和小崔同事十年。

  刚来的时候,部里让主持人拍合影,我是小姑娘,很自然地站在后面。

  他回头看见我,扶了一下我的胳膊,把我带到前排最中间他的位置,那时候,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别人老觉得他幽默,嘲讽,调侃,解构,等他坐在观众席上,听别人讲故事,眼睛一会湿一会儿热的时候,有人说“小崔没意思了,都不说笑话了”,他说:“什么时候我们连听一个人讲自己生命的耐心都没有了?”

  这次看《我的抗战》的时候,好几个人说,一集节目里,如果只放一个故事,可能会更好看一些,为什么要放好几个人的采访。

  他说:“我们采访老人这么长时间,打搅人家这么长时间,就用几秒钟几分钟,对不起人家。有时候海若做片子特别苦恼,因为我向他们提很多无理要求,我希望片子多出几个人,因为可能再看一个片子,这个人就没了,我希望他们能看到自己的影像在电视台播出,哪怕是中央电视台呢,这也很好。”

  四

  陈虻的葬礼上,我们见过一面。

  他不说话,面色不好,坐在那里。

  我坐他边上看着他。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药,我给他递一瓶水,他拿在手里,没喝,直接把药吞下去了。

  他看看我说“别生气啊”。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次看片会上,他说:“柴静那时候总看到的我不开心,但她最近看到的我很高兴。”

  他说:“我们做完采访,再做笔录,一校二校三校,当事人校,然后做成现在能看到的(片子)。每看都觉得自己非常渺小,我们受那点委屈算个屁啊。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九死一生,家破人亡,多沉重的词啊,对他们来说小意思。受尽委屈,一辈子不给钱,半辈子吃不饱饭,儿女找不到工作,女朋友被人撬走,想加入组织就不让你进,邻居一辈子在盯着你。当我在看他们的经历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这个年龄经历的所有事,都特别的寡淡。”

  

  有观众发言,说得很动感情。

  他拿过话筒说:“我想补充一点,我听出一点危险。我不希望大家误解这个片子,《我的抗战》就是‘我的抗战’,是自己叙述。你之前听到的共产党把日本打败,还是国民党把日本打败,这个片子不负担这个任务,不管这个事。如果你想听我知道的宏观叙述,那就是日本投降时,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都感到很诧异。不要以为《我的抗战》是要翻案,没有那个味道。”

  他和他的团队对结论没有什么兴趣:“我们可能会采访几万个人,多少多少个小时,去重新对历史下一个结论,可能又会误导一批人,我们不想干这样的事。我希望五、六十年以后终于有一本被大家公认的书,不管是宏观叙述还是细节描写,大家认为它是真实的,而它在最后写一句‘本片部分资料取自崔永元《口述历史》’,就行了。不要指望着我们这代人因为这点采访能够对历史得出什么结论。”

  一位同行站起来请他谈谈对当下电视台纪录片的看法。

  “我对电视台的使命和节目编排同样没有什么想法,我也不愿意想,因为那样可能会耽误我干正事。我有那个时间,就能多采访一个人,多整理一些材料,这样可能更有功德。我现在想,2002年为什么得病,就是老想不该想的事,现在为什么快乐,就是不想那些事,只想怎么把该做的事情做好,这一点可能更重要。”他说。

  最后,他说:“我们想让这个时代变化,挺难。我们等着这个时代变化,我们也等不起。我们可以选择的是,时代在进步,我们自己在发展。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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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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