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你吃饺子了吗?
破五的饺子是迎财神的,吃了就能赶走“五穷”。
饺子可是我最喜欢吃的东东,若让我回想儿时过春节的经历,吃饺子的记忆占了很大的比重。也许你会说,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啊?可那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得上顿像样的饺子——富强粉的、一个肉丸馅儿的、一咬满嘴流油的,你吃过吗?
过年的饺子我总是甩开腮帮子吃到肚儿歪。如果再在吃的时候被钢镚儿咯了牙、被花生吓一跳、被红糖齁儿到了嗓子,那真是可以津津乐道一年的美事。可怜的我,为了吃到更多的“彩头”就必须吃掉更多的饺子,最后的结果就是俩手捧着肚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撑得难受啊!
但再撑也高兴,因为一年就一次,因为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可能是小时候亏了嘴吧,直到现在我还是最爱吃馅儿,不管什么菜,哪怕是白菜帮儿,只要把它剁成馅儿包在面皮儿里,我的唾液立马分泌旺盛,保准会吃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没办法,打小儿落下的毛病!
春节你放炮仗了吗?
就凭北京城这几天放爆竹的阵仗,我保证“年兽”不在了。遥想当年我可是仅凭小鞭、二踢脚完成同样的“重任”啊,我容易吗?
小时候放炮仗这事我从来都是乐此不疲。把一百响的小钢鞭小心翼翼地拆散,不舍得一次放完,先数出二十个放进兜里,然后举着点着的香跑进胡同,那情景好像就是昨天的事。
小鞭的放法很多,点燃后扔上天最简单;把没炸响的掰开当刺花刺燃旁边的爆竹最经济;把爆竹埋在烂泥巴里、或把药捻接长埋伏在有人经过的地方、或把爆竹放在邻居家的破铁桶里再点燃最恶作剧。现在回想起来,这些可都是《地雷战》里打鬼子的招数啊!呵呵,也许当时在我的潜意识当中就已经把这不可多得的东东当成了男人手里最有力的武器。
炮仗不够放,我还会自己造呢:用弹簧门上的小配件俗称“尿盆儿”灌上锡,塞进火柴头,用个大钉子……还是算了吧,等有人想学的时候我再教吧。
要论最好玩的炮仗还是拉炮儿,一边儿一根儿小绳,把它拴在门把手的两端……“啪”——“啊”!超爽的恶作剧。直到前几天放爆竹的时候,我还捡了一个没响的小鞭偷偷点着了扔到了洪班长的屁股后面……“啪”——“啊”!没办法,打小儿落下的毛病!
今年的压岁钱到手了吗?
先通报一件令我不解但又令我高兴的事情。按理说,我早已从收压岁钱沦落到了给压岁钱的行列,而今年过年我竟然又收到了久违的压岁钱,啥意思?我没这资格了呀!咳,不管了,反正是为我驱邪保平安的,我乐得消受,至于资格吗……希望他明年继续。
当年长辈们给我们的新年礼物多为书包、钢笔之类,就算给“丫的岁钱”也只有块八毛。哪像现在啊,都发展成真金白银了。细想起来,其实给钱是大人们既简单又懒惰的祝福方式,如同现如今流行的短信拜年。
不管怎样,那时孩子们眼巴巴盼望的就是一年中的这几天,就像庙会上卖羊肉串的标王眼巴巴盼过年。腰里有了压岁钱就是横,就算一块两块也要象大人一样歪着脑袋仔细盘算怎么用:弹弓上的皮筋折了是要买的;新攒的收音机就差电路板了;当然买炮仗的支出是必不可少的;想买个空竹的愿望只能等到明年了,今年还是凑合抖茶缸盖儿吧,因为我想省下五毛钱帮奶奶给我交学费,那个时候的五毛钱可是一学期学费的五分之一啊……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压岁钱才是我们人生道路上的“第一桶金”,除了辟邪之外,如果能有大人借此帮我们建立起初级的货币概念,甚至帮我们把握好正确的理财观、价值观,那才真是丰富了压岁钱的外延呢。可惜,当年我那桶里的实在太寒酸了,否则我理财的本领绝不是现在这样。没办法,打小儿没条件落下这“毛病”啊!
有了钱的你办年货了吗?
现如今天天如过年,你可能不惜得非得在这几天集中消费吧。可我小的时候很多东西只有在春节才有配给,只有在这几天我才能体会到无所不能买到的快感。举着购货本,陪着奶奶排完一个个长长的队伍,把带鱼、芝麻酱、黄花、木耳、花生、葵花籽等等各式各样的年货采办回家那种喜悦是现在想买什么有什么的人们无法体会的。
哦,我忘了说富强粉,用富强粉包的饺子那可是过年才能有的最奢侈的享受。我忘不了粮店里那一排排的粮柜和弥漫在空气中那稻谷的醇香,我最爱看的是售粮叔叔将雪白的面粉撮入特质的簸箕,我最爱干的是把面口袋撑在装粮食的大漏斗上,然后把面粉背回家,从五斤一直背到五十斤。
你会问,怎么越背越多呢?
因为我长大了啊!可是不管长多大,我也不会忘记奶奶做的豆瓣酱,爷爷炸的糖卷果,和那一天天变绿的腊八蒜,那一天天长高的青蒜苗,还有那一个肉丸儿馅的、一咬满嘴流油的饺子……
有人说,十八岁的人只有憧憬,八十岁的人只剩回忆,四十岁的人在憧憬和回忆中徘徊。“人生思幼日”,我愿童梦重温是为了完成尽量不世俗的憧憬。
往事是折叠的梦,可美好的记忆要经常打开,叠着它干什么呢?
那么,美好的梦,你今年打开了吗?